劉邦詢問的眼神望向呂雉,呂雉搖搖頭,此處又不是說話的地方。
雖然好奇八卦的想知道劉二哥和劉二嫂算是怎麼一回事,看起來不容易弄清楚。劉邦更是想起劉二哥和劉二嫂的個性。算了,無事他們都能掀起三層浪,要是這兩個人能安分個一時半會兒,那都是老天保佑了。
“季。你就要做皇帝了,我們這些當兄弟的是不是也可以跟著你封王?”劉邦心裡正默念,進了殿剛坐下,應該說劉太公剛叫劉邦扶著坐下,劉二哥馬上追問。
劉邦的動作一頓,緩緩地起身道:“二哥也想當王?”
“這當然想了。誰能不想當王?”劉二哥坦然地承認,他也是一個想當王的人,更以此為榮。
劉邦點了點頭,“不錯。人之常情。四弟你說呢?”
劉交從劉二哥說出這話開始便擰緊了眉頭,顯得甚是不悅。叫劉邦一問,劉交如實而答道:“若想當王,可以如三哥一般出生入死,披荊斬棘。讓我靠三哥,這個王不當也罷。”
行啊。一家人裡有個理智的,沒想要多過占人便宜,可真是極好。
“四弟,你這說的是什麼話,既是自家的兄弟,你幫我,我幫你不都是應該的。怎麼叫靠老三呢?”劉二哥可不想讓劉交壞了他的好事,一番話明顯就想和稀泥。
劉交也不是好堵的人,“不錯,兄弟自是你幫我,我幫的你。但不知二哥幫過三哥多少?三哥在外出生入死之時,儀兒,盈兒是三哥的孩子,你抱過他們幾回?三嫂領兵出征,姐姐放心不下將他們交給旁人看護,請二哥幫忙照看他們的時候,你又說了甚?”
有些事劉邦和呂雉不在沛縣,知道得不多。劉交就不一樣了。
兄弟們在一起,劉素不想離間兄弟的感情,劉二哥做的事不敢告訴劉邦,有時候氣不過也隻能同劉交說說,有些更是劉交親眼看到,親眼聽到的。
“這,這什麼時候的事?豈有此事。”劉二哥萬萬想不到素日看起來老實的四弟,關鍵時候能那麼捅他的背,急得劉二哥都要罵娘了。看到劉邦和呂雉的神色都不對,他趕緊矢口否認。
劉交冷冷地一笑,“要請阿姐作證?”
呂雉將劉儀和劉盈交給劉素照看,這其中的事問彆的人或許不算太清楚,劉素既然牽連其中,豈有不知之理?
“四弟。”劉素顯得無奈地喚一聲,本意是不想讓事情鬨大的劉素才沒將此事告訴劉邦和呂雉,劉交一說出來,劉素怎麼接話都不對。
“這些事我都知道。”更讓人想不到的是,呂雉更在這個時候告訴所有人,這些事她一清二楚。
還想狡辯的劉二哥聽到呂雉一句她都知道,一下子傻眼了。
呂雉神色平靜地望著劉二哥,“聽到二哥說話的不僅僅是姐姐和四弟。”
出征在外,就算把人交給劉素照看,呂雉要的不僅僅是兩個孩子吃好睡好,更要保證他們的安全。從兩個孩子出生開始,呂雉就派人在暗中守衛,若無性命相關之大事都不必出麵,但有些事呂雉問起他們。劉二哥的所作所為可見涼薄,暗衛如何能不稟告呂雉。
“二哥繼續否認,說四弟和姐姐都是誣蔑你的?想讓我請彆的人出來?”呂雉盯著劉二哥,注意他的一舉一動。
這個人呂雉上輩子就知道,那就是一個沒有擔當的人,指望他是斷無可能的。對於年幼的孩子劉二哥都能那樣的無情,現在又怎麼敢來指望劉邦給他榮華富貴?果真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呂雉在這個時候就想起了李初說起過的這句話。不得不說,她真認可這話。
劉二哥如何能想到不僅是親兄弟掀他的老底,呂雉也是一直的隱忍不發,等的就是看看劉二哥究竟能無恥到什麼地步。
誰做過什麼事誰心裡有數,劉二哥敢反咬一口,道劉交誣陷他,可是呂雉一開口,早就見識過呂雉厲害的人,如何敢再多嘴一句,低下頭再不吱聲。
可這人啊,明明做錯事的人是他,眼下他卻裝作一臉的無辜,難道不可笑嗎?
劉太公所有的高興都在劉二哥出聲後化為烏有。緊接著劉交曝出來的事更叫劉太公覺得沒臉,更彆說呂雉竟然說她早就知道此事,劉太公著實想打死劉二哥的啊!
“從今往後,閉上你的嘴。”劉太公氣極了,想來想去也沒想到用什麼辦法治得住劉二哥,隻好這樣警告一句。
“爹,要是讓他閉嘴,這宴席也不用他來了。”劉二嫂卻不是一個會維護劉二哥的人。她記恨著剛剛劉二哥盯著宮女眼睛都不眨的樣兒,越想越是噎不下這口氣。
劉太公待要發作,呂雉朝劉儀使了一個眼色,劉儀馬上撲過去抱住劉太公的胳膊道:“阿翁,我餓了!”
“阿翁,我也餓了。”劉盈並不是個傻的,跟著喊上一聲。劉太公再叫兒子氣得不輕,看到孫子孫女這般的懂事可人,如何能舍得餓著他們。
“我們吃飯,我們吃飯。”劉太公招呼人都坐下,也同劉邦說了吃飯。劉邦給了呂雉一抹媳婦兒還是你行的眼神,呂雉且收下!
劉二哥被掀了老底,彆管是父親兄弟又或是妻子都是不想待見他的態度,一頓飯吃下來倒是還好。
“打下這天下不容易。每個人都會論功行賞,就算是自家兄弟亦是一樣。這一點希望爹你能體諒。”飯吃飽了,劉邦也得先跟劉太公打個預防針,彆最後是劉太公出頭鬨起來,劉邦到時可顧不上。
劉太公連連擺手道:“這是自然。隨你出生入死的人,他們的功勞你得記得,也得賞他們。沒幫著你的人想占你的便宜,萬萬使不得。”
通情達理的劉太公確實不是常人,劉邦聞之一笑,心中的大石也得以放下。
“爹,那我們就一點好處都沒有?”劉二哥都被劉太公警告了,確實不怎麼想開口的,可聽劉邦的話真一點便宜都不給他占,這是兄弟嗎?
劉太公卻瞪大眼睛道:“你還想要什麼好處?你身上穿的衣裳,吃的這山珍海味,難道都是你自個兒掙來的?”
......彆說,劉太公這話懟得在情在理。劉二哥總想多占些便宜,就不想想他現在吃穿用度早就已經是沾了劉邦的光了。
劉二哥一塞,他要的又不是這點吃穿用度。
“若是覺得這些好處太少,趁早彆要,回沛縣種你的田去。”劉太公實在懂得劉二哥的心思,一番話一懟出來,劉二哥再不敢接話。
得了便宜還賣乖,說的就是劉二哥這種人。呂雉其實也挺想懟上劉二哥一回的,不過用不著呂雉開口,瞧瞧劉太公一句一句明白事理的話說出口,呂雉無用武之地,卻也心中高興。
都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呂雉上輩子體會過,這輩子更是。
劉邦和呂雉彆管做什麼,劉太公從來沒有拖過他們的後腿。劉邦和呂雉對劉太公都是心存感激,待他一直也十分敬重。
“我不就是覺得季這都成王成帝了,怎麼樣也應該讓我們多沾得光,要不人家怎麼覺得當了皇帝就是好呢?”劉二哥被罵得不敢抬頭,卻也是忍不住心裡那點念頭,非要說出來不可。
劉太公一時雖然不認同,可又不知如何懟的劉二哥好。
“當皇帝本就不僅僅是件好事。”劉邦接過話,有必要讓劉二哥明白,皇帝雖然看起來風光,卻是不然。
“二哥以為我這天下好打的?我有多少年沒有回過家;沒有在爹的麵前儘孝;又多少回死裡逃生;二哥都知道?”劉邦雖然不想當著外人的麵說得太多,畢竟一個男人吃點苦受點罪,為了家人是應該的。看起來劉二哥不肯善罷甘休。
行吧,劉邦就給劉二哥好好的上上課,叫他知道王也罷,帝也好,都不是想當就能當的。
“要是沒有那麼多的兄弟為我出生入死,沒有他們拚死相護,我早就死了。”劉邦告訴劉二哥,“我能得人心;我能讓眾人歸附於我;我能現在成為勝利者;難道在你看來就是那麼輕易的事?怎麼就沒有人願意跟在你的身後和你一起打天下?”
劉二哥被問,真是不得不開始反思。
“得了天下,你以為從今往後這個天下就是我的了?秦能亡,項羽能敗,我就不能敗?”劉邦才不管劉二哥能不能消化得了他現在說的話,他隻要劉二哥牢記:打下這個天下不易,想守住這個天下更加不易。
“二哥看到我的風光,以為當皇帝就是一件好事?你可知打下這個天下的功臣該如何論功行賞;你又可知天下百姓往後該如何安頓;還有匈奴,匈奴從來一直都是大秦的外患,到我這裡他們就能安安份份?”
一個個的問題丟出來,問得劉二哥一個都答不上來。
“羨慕我的二哥,你或是想來試試皇帝是不是好當的,我可以給你試試。”劉邦倒是大方。劉二哥精神一振,可是呂雉的眼神一掃過去,劉二哥如芒刺背。
“怎麼?連娥姁你都怕,你如何去麵對外麵如狼似虎的群臣?”劉邦看著呂雉一個眼神都能讓劉二哥慫了,對他完全就是絕望了。
呂雉在聽到劉邦的話後,一個眼神掃了過來,劉邦連忙道:“夫人威嚴自然無人能出左右。我這也是習慣了。”
換而言之,彆人怕呂雉的眼神,劉邦可不怕了,呂雉就莫要計較這點事了。
道理不算錯,呂雉也不可能當著那麼多人的麵落劉邦的麵子。
“天下得了。如何治好這天下;如何讓百姓安居;如何不讓我們一家人的性命因為我而沒了;我要做的事多著。”劉邦感歎一聲,更覺得責任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