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凱撒的房間門口,掛著一幅巨大的油畫。
畫框裡,一個健壯得仿佛獅子一般的青年正握著一顆蘋果,滿臉笑意的盯著畫框之外。
閃耀如同黃金一般的頭發,如同風暴之後的天空一般湛藍的瞳孔,以及一身雄壯的肌肉,下方署名——凱撒·加圖索。
“這幅畫應該很昂貴吧。”昂熱看著這副油畫,對身後的凱撒問道。
“當然,我邀請了世界上最頂尖的畫師,用了將近三年的時間才完成。光是酬勞,加圖索家族就支付了五百多萬美金。”
“好了,說正事吧,今天這這個會議,跟你有關,也是你的叔叔邀請我參加的。”
沒錯,弗羅斯特希望能夠扶植凱撒參加一個計劃,而因為昂熱之前的清算,他和校董會瀕臨撕破臉了,但是弗羅斯特開出了一個條件,這個條件,既不違背昂熱的原則,又能讓校董會平息一部分的怒火,昂熱想了想,便答應了。
昂熱帶著凱撒步入了一個昏暗的房間。
此刻這個地方的油燈其實已經很亮了,但它們再亮也照射不到昏暗會議室中的人們。
這是一個巨大的會議室,中間是一個長條形的桌子,桌子兩邊圍坐著一群人。
整個會議室的氛圍,沉重,壓抑,古樸,照不亮男人和女人們的臉龐。
就像是你根本無法摸清楚這次在暗處的人們,到底擁有多大的權柄,也看不起此刻他們的心情會是如何。
一位位校董,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犧牲其他所有人的利益。
他們就像是王座上的雙生子一樣,既渴望將對方吞噬補全自己,但又“感情深厚”。
當一方遭受挑釁和威脅的時候,整個秘黨就會迸發出難以想象的團結力量,當利益一致的時候,他們優惠把長矛一致對準他們的敵人。
也正是依靠這股力量,而一直持續到了現在。
這些隱藏在陰影中的老者麵容褶皺,如同風化的岩石。
然而這些老者雖然麵容蒼老,精氣神卻是很足。
他們安安靜靜地坐在高背椅上,腰背挺拔,搭配高頂禮帽,這個聚會,仿佛是是歐洲十七世紀的福爾摩斯偵探聚會。
這些看上去普通無比的老人,實際上隨便一個人拿出去,都是響當當的大人物,甚至很多人在人們的認知中,是已經死去很多年的老人了。
他們有的推動了科技領域,這裡的科技領域甚至可以追溯到十九世紀的工業革命。
有的參與了第一次第二次世界大戰。
有的更是斬下神話中巨龍的頭顱,在過去的曆史上,是人族的英雄。
他們都是至高無上的混血種。
龍血賦予他們超強的壽命,在他們綿長的壽命中,經曆了太多的事情,以至於逐漸對這個世界的一切事物失去新鮮感。
他們存在的意義,就是屠龍。
隻不過,這群人似乎並沒有像之前那樣色厲內荏地指責昂熱什麼。
因為昂熱的清算是正義的,是嚴格遵從了亞伯拉罕契約的,是師出有名的。
昂熱確實掌握了某些大家族大勢力秘密研究死侍的證據,這是完全可以滅門的鐵證。
所以這些校董會雖然暗地裡咬牙切齒,但是明麵上還是要對昂熱客客氣氣的,免得昂熱的怒火燒到了他們的頭上。
越是見過了生與死,就越是會畏懼死亡。
這些校董們很害怕那些被殺死的人中下一個就是他們。
很顯然,昂熱粗魯地掀起盤,還是很好地震懾住了這些校董。
說白了,就是校董會也慫了。
現在他們可不敢直接開始陰陽昂熱了。
但是,總有校董對於昂熱之前的行為要表示不滿。
“昂熱,你難道不應該解釋一些什麼嗎?”
說話的是傑森伯倫特,是被昂熱滅了滿門的威爾伯倫特家族的遠房親戚。
儘管隻是遠方,但是威爾伯倫特一家每年要輸送給傑森伯倫特家族巨大的利益,雙方是一個利益共同體,昂熱滅了威爾伯倫特,就是動了傑森伯倫特的蛋糕。
麵對傑森伯倫特的指責,昂熱沒有說話,而是緩慢地解開了自己西裝襯衫的紐扣。
所有人都不明白昂熱這是要做什麼,可是,當所有人看到昂熱裸露的上半身後,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
因為在校長脫掉衣服之後,有想到這副紋身居然會覆蓋他的背軀。
那是一副完整的畫,手腕上有猙獰的虎頭與夜叉,而在昂熱的後背,那更是觸目驚心四個字。
其上有無數夜叉和無數猛虎在火雲中搏殺。
這是霓虹神話中,夜叉之國和猛虎之國的戰爭。
昂熱稍微活動一下身體,上麵的紋身瞬間活靈活現,朱砂紅的夜叉和靛青色的猛虎仿佛都活了過來,它們彼此扼住對方的喉嚨,用利齒撕咬,以帶著雷電的鐵錘敲擊,殺意被刻畫得淋漓儘致。
光是看到這幅畫,所有人都有一種被惡鬼盯上的錯覺。
那是地獄中的魔鬼才能繪出的圖卷。
整幅畫,仿佛把這個世界上極致的罪惡,極致的醜陋,把全世界的凶暴都濃縮了起來,以這樣一個紋身展示了出來。
這幅畫,叫做“諸界之暴怒”,它是日本黑道等級最高的紋身。
沒有人能想到,身為教育家,身為卡塞爾學院的校長,背後竟然有這樣的紋身!
剛剛嗶嗶賴賴的傑森伯倫特瞬間就不說話了,他喉結滾動,目光驚懼地看向昂熱。
昂熱就這麼赤裸著上身站在那裡,一時間,諸位校董,竟是無人敢直視昂熱的目光。
他笑了笑,重新穿上衣服,然後拍了拍凱撒的肩膀,“凱撒,你不跟你叔叔打個招呼麼?”
愷撒並沒有理會昂熱,也沒有把目光投向弗羅斯特·加圖索,他的親叔叔,而是兀自坐到了一個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