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頂檀木製成的朱紫房梁雕刻著各式遊龍,水墨繪製的千裡山河圖屏風放置殿首,殿中寶頂鑲嵌月明珠泛著盈盈光華,階下鋪設著錦織緞繡的名貴青氈地毯,其上鮮紅圖案如同火焰般熊熊燃燒。
陳家家主從床上醒來,披上了自己常穿的那件黑袍,金線繡出層層疊疊的雲紋。
他留著木村拓哉式的半長頭發,五官輪廓如雕塑般立體,臉上全無表情和溫度。
他走到自己睡覺的毛毯旁,陳家家主拿起獵槍,確定獵槍填滿彈藥後,他一手拖著獵槍,一手舉著酒杯,晃晃悠悠地踩著拖鞋,在幽寂的長廊內漫步。
這是陳家家主每天最喜歡的時刻。
沿著螺旋向下的石梯從深宅大院裡的房間裡走近了一間地下室。
石堡的地窖,陳家家主喝一口酒,將酒杯隨意地放在地上,拿起壁架上的燭台,用微弱的火光照亮了侵襲而來的黑暗。???.????????????????????.??????
陳家家主似乎並不畏懼這些黑暗,相反,他走在其中感覺頗為享受,他甚至能夠閉著眼睛慢慢走下石台。
隨著石質階梯不斷往下,四周的溫度逐漸降低。
伴隨著陳家家主依然平緩的呼吸,陣陣的白霧浮現,冷徹的空氣中還彌漫著些許的血氣。
血氣的儘頭,是那幽深到仿佛永遠看不到底的黑暗。
仿佛黑暗的深處通往某個碎屍滿地的屠宰廠。
那股淡淡的血腥味,仿佛最和諧的協奏曲。
這裡沒有電梯,從平層一直往地底走,隻有這漫長的石梯。
每到一層,就會有兩名穿著黑色大氅的混血種安保。
這些安保不僅都是平均血統在b級的混血種,而且他們無一例外都配備了武器,一旦遇到緊急情況,他們甚至被允許開槍還擊。
不僅如此,這個看上去頗為古樸的深宅大院,還配有極其現代化的特殊應急防禦係統。
一旦遭到外敵入侵,且危險度高於設定值,那麼各個樓層都會被直接封閉,所有入侵者就會被鎖死在裡麵,特殊應急係統一旦啟用,入侵者將會如同被困在牢籠裡的老鼠一般完全無法掙脫,最後隻能任人宰割,哪怕是一隻老鼠也彆想逃出去。
很快,陳家家主在一道斑駁的鐵門佇立在陳家家主的眼前。
那道鐵門上密密麻麻勾勒了無數道極為玄奧繁複的紋路。
陳家家主將獵槍支在牆角,從腰間取出一串從不離身的鑰匙,解開數重鎖芯的封鎖,古樸的鐵門緩緩展開。
然後又經過虹膜認證和指紋認證,又打開了兩扇門之後,陳家家主終於進入到了最裡麵的一層空間。
凝腥的血氣更加濃重了起來。
陳家家主捋了捋額前到了中年依然烏黑油亮的鬢發,從容地走了進去。
這種味道對於他來說已經是頗為熟悉了。
微弱的火光照亮了昏暗的地窖,這裡算是陳家家主的另一處工作間,一處不可告人的工作間。
他將那道鐵門帶上,這裡麵,將不會有任何混血種安保,隻剩下了陳家家主一人。
啪嗒啪嗒的腳步聲在空曠幽黑的空間中響起,在這處房間的牆壁上,貼滿了各式各樣的便簽、剪切下的報紙、黑白的相片,還有一些從書籍上撕下的紙頁……
陳家家主的目光從另一側的牆壁上掃過,上麵掛滿了與陳家家主有關的相片。
陳家家主並不是那種隱藏在幕後的人,相反,他十分活躍,無論是政界商界還是娛樂界,到處都有他的影子。
並且還會專門拍照記錄保存。
如果有人仔細去鑽研其中的內容,他會發現陳家家主曾是列車員,曾經是火鍋店的店長,去過急流險灘的密西西比河,陳家家主不僅會使用絕大部分的槍械,在格鬥與劍術上也有所了解。
這時,自那黑暗的深處傳來沉重的呼吸聲,緊隨而來的就是鐵鏈與地麵的摩擦聲,似乎有什麼東西被束縛在牢籠中。
從地下室出來之後,陳家家主已經換了一身衣裝,他看起來是要去旅行,背上還背著一個雙肩包。
在這深宅大院的院子裡,有幾隻家養的小兔子正在歡快的到處亂跑。
這些家養的兔子,在這位陳家家主的麵前,搖著尾巴,蹦蹦跳跳的,仿佛一點也不怕人。
畢竟人類好吃好喝地把它們供著,養的它們氣焰囂張。
就在這時,其中一隻兔子突然躥到了陳家家主前行的必經之路上。
陳家家主腳步並沒有停下,隻是眼底忽然出現濃鬱的金色。
那擋在路中間的家兔忽然抽搐了兩下,然後整個兔子重重地往後倒去,再無聲息。
之前那些活蹦亂跳的小兔子看到這一幕,頓時一個個都如同驚弓之鳥一般四散逃去,完全不敢再皮一下了。
陳家家主眼底的那抹濃鬱的金色褪去,眼神依然是平靜溫和,如同鄉間的善翁般。
這是,一個如同管家的人出現在了陳家家主的身後,正是之前和路澤飛在擊劍俱樂部對練過的陳生。
“家主。”陳生恭敬地行禮。
陳家家主沒說話,坐上了豪華的阿斯頓馬丁,隨著引擎的轟鳴聲,汽車逐漸駛離了這座偏僻的深宅大院。
高大的寫字樓中頂層某個房間內。
這裡是陳氏財團,也就是陳家投資的一個企業。
古香古色的裝飾都是貨真價實的古董。
這些古董隨便拿一個出去拍賣,都能拍賣出上千萬美金。
屬於主人的底蘊一覽無遺。
此時此刻,這間房間一片死寂,像是有一塊巨石壓著空氣,不允許除了安靜之外其他任何的成分出現。
陳家家主穩穩地坐在一張造型繁複的椅子上麵,
身為陳家家主親信的陳生則是躬身站在陳家家主的旁邊,他躬身說道“家主,加圖索家那邊有新的消息。”
“說。”
“昂熱不知道為什麼,似乎和加圖索家族聯手,想要讓凱撒加圖索來成為尼伯龍根計劃的第一執行人。”陳生將之前獲得的情報一五一十地彙報給了陳家家主。
陳家家主微微皺眉,他是了解昂熱的,那個老銀幣,怎麼可能會那麼好心跟加圖索家聯手。
陳家家主擺擺手,他還更關心另一件事,“日本那邊的實驗怎麼樣了?”
“加圖索家說已經在加快了,但具體進度……”
陳家家主端起侍者準備好的青釉茶盞,不疾不徐地吹著從裡麵冒出的熱氣。
在這間房間的門口,一群保安持狹長筆直的唐刀恭敬而立,刀鞘純黑,金革肅殺。
陳生站在陳家家主的麵前,感受著對方突然變得凜冽的氣息,高顴額麵隱隱浮現細密汗珠,身形更在止不住地顫抖。
“你再說一遍?”陳家家主嘴唇微啟,明明掐著不輕不重的腔調,卻有如萬鈞山嶽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