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活過來了,像是有心臟在刀匣裡跳動,不止一顆,而是七顆,七柄刀劍同時蘇醒,七種不同的心跳聲混合起來,有的如洪鐘,有的如急鼓,這是一個暴虐的樂隊,它適合配唐傳奇中《柳毅傳》那樣的故事。
“是啊,路同學,你去了日本分部,可是要好好教訓一下那幫兔崽子,去年日本分部提交上來的年終報告裡,日本處理的混血種失控事件和發現的死侍都是零,隻有幾件混血種傷人之類的小事。要知道日本再怎麼說都是一個擁有本土混血種,人口超過一個億的大國,不可能連死侍都沒有,隻有傻子才會相信這份報告。”一直在旁邊偷聽的副校長弗拉梅爾此刻也開始憤憤不平地發表自己的言論。
“哦不好意思,昂熱,我並不是在說你是傻子。”
昂熱看了一眼老牛仔弗拉梅爾,眼角直抽搐。
不過,路澤飛尊的是很無語,他自己一個人悄咪咪去日本勾搭,啊不,是見一見繪梨衣,打探一下蛇岐八家的情況,那是完全沒有問題的,但如果是以卡塞爾學院專員的身份去,就完全不一樣了。
生怕彆人不知道卡塞爾學院已經盯上日本分部了嗎?
他可不想一個人招惹到整個蛇岐八家的仇恨,就算是他個人再強,在蛇岐八家的大本營裡挑釁他們,下場恐怕也不會好到哪裡去,他還沒有強到無視一切的地步。
“那我能帶上楚子航一起去嗎?”路澤飛問。
“這個,你需要征詢楚子航同學的意見。”昂熱攤攤手,倒也是沒有反對。???.????????????????????.?????
“那芬格爾呢?”
“那貨我可以幫你把他叫上。”副校長弗拉梅爾嘿嘿一笑,“我可以替他做主哈哈啊哈哈。”
路澤飛沒好氣地說道“不是,你們就這麼放心我一個人去日本?真不怕我被那群家夥給切片了?”
昂熱微笑著回答“你可是a+級混血種,特殊人才,特殊培養。”
路澤飛覺得,昂熱一定是知道自己這一趟去是有小魔鬼路鳴澤授意的,那麼小魔鬼路鳴澤既然在,他覺得,自己多半就出不了事。
“好了好了,我都說了,既然派你去東京,自然是會給你一點小禮物的,不要那麼激動。”昂熱又點燃了一根雪茄,摟著路澤飛的肩膀笑道。
路澤飛看了一眼雪茄,心說,你還有那麼多雪茄可以拿去賣,現在跟我說窮?
說著,昂熱帶著路澤飛來到了泳池派對深處的一個房間裡,關上房門後。
路澤飛就發現這裡赫然是一堆兵器庫。
從熱武器到冷兵器,應有儘有,但從上麵的介紹來看,隻是一些特製武器,並非是煉金刀具。
隻不過,路澤飛已經猜到昂熱要給自己的東西可能是什麼了。
昂熱看著路澤飛的饞樣,無奈的說道“好了,彆看了,這些武器雖然是特製的,但也隻能對付普通人和一般的混血種,對龍類和一些經營混血種都沒什麼作用,我要給你的是這個。”
昂熱從自己的辦公桌下抽出花紋精美的黑匣放在了辦公桌上,黑匣在和桌麵接觸一瞬間,就發出非常沉悶的響聲。
當路澤飛看到這個黑色匣子的時候,瞳孔驟然收縮成了針尖。
七宗罪!
儘管昂熱還沒有介紹,但是路澤飛已經猜到了這個東西的來曆。
在龍族中能有如此恐怖威勢的隻有一個東西,那就是煉金刀具,七宗罪!
不對,但現在的七宗罪,應該還在三峽的海底才對,那麼,這個煉金刀具?
路澤飛又看了一眼煉金術造詣頗高的弗拉梅爾,頓時明白了過來,這估計是仿品。
這仿造的七宗罪,多半是弗拉梅爾的傑作,不過,即便是仿品,也是名副其實的煉金刀具。
那是一個長180的鋁合金箱子,外麵是黑色的蒙皮,邊角都用鋼件加固,一角的金屬銘牌上鐫刻著“s”。
房間裡陡然變得安靜了下來,外麵泳池派對的喧嘩在這一刻也仿佛靜止了。
路澤飛的目光緊緊地盯著那個黑色的箱子,好像隔著鋁合金都能感覺到那危險的東西漫長的呼吸。
昂熱拿出了一把鑰匙,插入了箱子前麵的鎖孔,再同時轉動。
頓時,從那箱子中傳來了一陣齒輪轉動的微微聲響,彼此咬合的金屬刃牙緩緩收回,箱子彈開一道細縫,烏金色的光沿著細縫流淌,一時間好像台燈都昏暗下去了。
副校長扳起隱藏的暗扣,帶著清脆的鳴聲。
那種機括的聲音一瞬間就讓人感覺到頭皮發麻,雞皮疙瘩就快要起來了。
緊接著,七宗罪內部機件滑出,帶出七柄形製完全不同的刀劍,烏金色的刃口在燈光下顯出冰絲、鬆針、流雲、火焰種種紋路。
弗拉梅爾驕傲地展開雙臂,仿佛老父親在興奮地介紹著他的孩子。
“這就是最偉大的作品,七宗罪!”
“雖然這隻是仿品,但我也是儘我所能來還原這七柄刀劍,刀匣的匣身上用古希伯來文標注了這七柄武器的名字,分彆是傲慢、妒忌、暴怒、懶惰、貪婪、饕餮和色欲。”
弗拉梅爾看著路澤飛,“雖然是仿品,但是你可彆小覷了它的威能,雖然不能斬殺龍王,但是配合你的劍術,想必是可以給龍王以重創的,你來挑一把作為武器,這就是我們給東京之行的禮物。”
額,我還以為你要把整個箱子都給我呢,就給我一把?
成分很明顯了吧,怎麼這麼摳啊!!!
路澤飛在內心默默吐槽,但總歸是有總比沒有好。
似乎是為了展示這七把刀劍有多麼鋒利,弗拉梅爾把刀匣中的刀劍一一拔出。
刹那間,弗拉梅爾伸手拔刀,足長一米五的雙手長柄利刃,刃口帶著優美的弧度,厚度約有一指。
“形製類似中國宋代的斬馬刀,這柄刀我用著最是順手!”弗拉梅爾將手中的斬馬刀迅速揮下,這一擊,竟是非常地切碎了前麵的大理石桌麵。
他將那柄刀輕輕地插在了地上。
可以看出,弗拉梅爾並沒有怎麼用力,但是那柄刀還是非常輕易地就插進了地麵。
他再次拔刀,弧形長刀,長度接近一米二,纖薄的刀身,刀口有如長船的船首。
最小的這把是色欲,拉丁文xuria,形製近似於日本肋差。
路澤飛觀察著那柄刀的刀身,那柄刀類似日本平安時代的太刀,這種刀型改進自中國的唐刀,小切先,前窄後寬,造型古雅,這種太刀,最適合近身戰鬥,不過因為不算太長,所以弊端也很明顯。
下一把刀,饕餐,或者說暴食,拉丁文gu,形製近似於亞特坎長刀。
亞特坎長刀,大馬士革刀的一種,曆史上由土耳其的刀匠們鑄造,特點是刀刃反向彎曲,刀頭卻變為直形,兼顧了刀劍的優勢。
這時,副校長忽然用嘴巴咬開了自己的手指。
一瞬間,殷紅的血液從指肚流了出來。
弗拉梅爾將流出血液的指肚,緩緩塗抹在那漆黑的刀匣上。
殷紅的鮮血與深邃的黑融為了一體,那鮮血,迅速地填滿了刀匣上的銘文。
“雖然這隻是仿品,但畢竟也是我的作品,足夠高階的混血種之血或者龍類之血可以喚醒七宗罪,喚醒它們的活性,讓它們變成真正能夠屠龍的武器。”
副校長塗抹上去的血液被七宗罪吸收了,就想起水滴滲進了海綿裡,暗紅色的花紋從黑色的刀匣上浮現,如藤蔓般蔓延,在這一刻,弗拉梅爾的鮮血,仿佛直接賦予了七宗罪嶄新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