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熱不以為意,無數的人都在說他的對於屠龍這件事太癡迷太瘋狂了,可隻有昂熱自己清楚,這是支撐他人生走下去的唯一力量,那天的場景永遠不會忘記。梅涅克·卡塞爾、路山彥、酋長、老虎、鬼、煙灰……獅心會的初代成員就全部埋葬在了那個夏天,這個仇恨,是他這輩子都無法忘記的。
“所以?”
“日本是個多麼美妙的地方,有溫泉,有櫻花還有青春活力的美少女,這樣美麗的地方很適合旅遊,也很適合……成長。”
昂熱哈哈一笑,接著說道“再說了,讓路澤飛這個最優秀的年輕人在蛇岐八家麵前展示一下自己的能力也挺好的,免得他們老是以為我們秘黨後繼無人了。”
弗拉梅爾想了想,接著問道“你說的都有道理,不過,還有一個問題,何必去東京呢?我們卡塞爾學院在全球都有分部,沒必要去日本分部啊,說實話,我一直覺得日本分部不太對勁,之前我們派過去的專員從來都沒被給過好臉色,路澤飛過去,真的可以嗎?”
弗拉梅爾的擔心不無道理,但是昂熱卻是無所謂地聳了聳肩,“如果是之前,我肯定不會放心,但是現在,在我看過他誅殺潤德大廈那些死侍的視頻後,我內心就已經斷定了,他是一個合格的屠龍者。”
“麵對死侍群,能夠如此冷血、高效的斬殺,的確是不輸年輕時候的你,但這也不是讓他去趟這趟渾水的理由,日本分部的水有多深,你比我更加清楚吧。”弗拉梅爾看著昂熱,眉頭緊鎖。
在談及日本分部問題的時候,老牛仔弗拉梅爾難得露出了嚴肅鄭重的神情。
“你已經多少年沒去過日本了?現在那個犬什麼的也該變成老古董了吧?你有沒有好好考慮過貿然讓路澤飛去究竟會有多少變數?”
昂熱看了一眼弗拉梅爾,歎息說道“就算路澤飛不去,也必須要有人去一趟日本分部,歐洲秘黨已經開始很不滿日本分部那邊逐日擴大的自治權了,近幾年來日本那邊有關龍類的消息愈來愈少,但是,日本人口密集,而且他們的血係源流,本來就比黑王血裔更加不穩定,理論上出現的事件隻會更多才對,你如果閒得沒事,可以一起去看看,還能在暗中保護一下路澤飛。”
“那請問你報銷我的所有賬單嗎?”弗拉梅爾挑挑眉,眼神中充滿了戲謔,“嗯,我思考一下,我倒是對日本文化頗有想要了解的衝動呢。”
昂熱已經習慣了總是能把正題拋在一邊的損友,他看了一眼弗拉梅爾,知道讓他離開卡塞爾學院去日本是不可能的,整個卡塞爾學院還需要他的保護。
兩人同時起身站在窗台,遙遙地看著遠方的天幕。
日本。
細雨落在山中,鬆風仿佛海潮。
神社的聚會已經結束了,大家都明白了兩件事,大家長可能要對猛鬼眾動手了,並且,卡塞爾學院近期可能也要派人來日本分部。
這兩件事,對於這麼多年四平八穩發展的蛇岐八家來說,都算大事了。
山中的一個小屋裡透出熾熱的火光,鐵錘敲擊鋼鐵的聲音清越綿長。源稚生推開門,穿著白麻衣的老人正在爐邊鍛打一條刀胚,火光四濺。
“老爹,我剛剛還想去找你,結果發現你不在辦公室,我就猜到了你會到山裡的刀舍來。”源稚生脫下衣服掛在火爐邊烘烤。
“出了這麼多事,您還可以老老實實地坐在這裡打刀,稚生實在是佩服。”
“中國古人說,山崩於前而色不變,麋鹿興於左而目不瞬。劍聖宮本武藏先生也說過類似的話。臨敵的時候應該保持自我,如果被敵人的節奏調動了,自己就會露出破綻。”老人把刀胚重新插入炭火中,“事情越多,越不能自亂陣腳,現在能做的,就是靜觀其變。”
老人轉頭看見源稚生一邊喝著老人提前煮好的燒酒,一邊盯著爐火出神“你從小喜歡看我打刀,可惜這些年也沒能打出什麼好刀來送給你。”
“我隻是喜歡看老爹你打刀而已,我感覺,這樣能讓我安靜下來,老爹,對你來說,打刀更像是一種修行吧。”
“什麼都是修行,一茶一飯一花一葉都是修行,你執行任務也是修行,你要被迫殺掉那些墮落成‘鬼’的同胞,也是修行。”
“我已經習慣了,對於這些墮落成死侍的人,唯有抹殺。既然免不了殺人,就把殺人也看作修行吧。”
源稚生沉默了片刻,想起了最近在混血種之間瘋狂流通的基因藥,正是因為繳獲了基因藥,源稚生在之前的會議上才會提出了那條,讓路澤飛進化成純血龍族的方法,誘惑他讓他加入蛇岐八家的陣營。
當然,這樣挖卡塞爾學院的牆角,本就是與虎謀皮,更彆提,萬一那家夥吸收了基因藥之後,無法承受龍血,墮落為死侍,到時候還真不太好處理。
“那種名叫莫洛托夫雞尾酒的基因藥,樣本已經交給岩流研究所分析了。雖然副作用明顯,但它確實能激活龍血。曆史上不少人追尋過純化龍族血統的進化之路,但很少有成功的案例,按照我的估計,可能過幾年,不,可能過幾個月,真正的沒有副作用的進化藥,就會被研究出來了。”
“不能放任他們繼續下去。禁忌的門是不能打開的,那後麵藏著的絕對不是天堂而是地獄,這麼多年的經驗告訴我,追求龍的力量,必遭龍的吞噬,這是我們的底線,猛鬼眾乾彆的事情也就算了,唯獨這個進化藥,是絕對不能讓他們研究出來的!”老人聲如沉雷。
“明白!”
“執行局和你個人最近在家族的地位都在上升,以後啊,你就是新一任的大家長,希望你能夠好好地管理蛇岐八家。”
“你辛辛苦苦經營到今天的家族,真準備傳給我?老爹,這些年你為了蛇岐八家的付出,我都是看在眼裡的。”源稚生聽到了橘政宗的話,臉上沒有流露出絲毫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