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住心神,意念合一!”
弗拉梅爾高聲說道。
路澤飛本來混沌的精神迅速精神了起來。
他感受著群蛇的環繞,感受著身體開始的升華。
那些燃燒著火焰的群蛇,竟是毫不猶豫地直接撞在了路澤飛的身上,然後潰散成四濺的火花。
這些熔金色的火花並沒有因為撞散而變成金色的虛影,相反,這些火花停留在路澤飛的體表,轉眼間就將他完全覆蓋,仿佛路澤飛被封存進了金色的琥珀中。
弗拉梅爾微微鬆了口氣,第一步,已經完成了。
路澤飛以為的完成,其實才是整個過程的第一步,就在路澤飛已經鬆弛心神的時候,周遭那些金色的液體猛地壓縮,仿佛全部滲透進了路澤飛的身體裡。
這些液體需要撕裂路澤飛體表的血肉,才能進入他的體內。
於是乎,路澤飛在一瞬間就感受到了令他撕心裂肺的痛楚。
那些熔金色的火焰,開始鍛造路澤飛關節與軟體,乃至突破了皮膚,如同發芽的種子般,露出體表。
浴火重生,在毀滅中獲得新生。
毀滅與新生並存。
路澤飛肉體被撕裂的同時,這些熔金色的靈性也在慢慢融入路澤飛的身體之中。
在一輪痛苦之後,路澤飛還來不及歇息,他就感覺到了一層新的痛苦籠罩住了自己的身體,令人瘋狂的無形之焰灼燒著路澤飛的意誌。
先是肉體的打磨,然後就是意誌精神的磨練。
何為百煉成鋼,肉體精神都要打磨,才能真的成為一名強者。
無形的焰火錘煉著路澤飛的意誌力,他的眼前不斷發黑,竟是有紛亂的幻覺出現。
與此同時,他的腦海裡也響起了嘈雜的囈語。
所有的神明,在成神之前,都會經曆無儘的苦難與折磨。
財富並不永恒,誓言也不可靠,隻有在漫長的苦行下獲得的力量,才是永恒的。
“放輕鬆。”弗拉梅爾看著滿臉痛苦的路澤飛。
身為煉金師,身為這一次升華的執行者,這些痛苦弗拉梅爾都是遇見了的,所以,他也很篤定路澤飛是一定可以撐過來的。
群蛇開始噬咬路澤飛。
尤其是這種被某種異物鑽入自己身體的感覺很難受。
可是,之前每次在路澤飛遇到此等危險都會出手的不死鳥印記,這一次卻是非常安分,安安靜靜地,默默等待著路澤飛將這些能量吸收一般。
很快,所有的痛楚都消失了。
不止是痛楚。
路澤飛看著那些彌漫的熔金色群蛇,都停止了。
就連弗拉梅爾,整個人也呆立在那裡,仿佛被施展了定身咒。
他一動不動,表情凝固,看起來有那麼幾分滑稽。
時間零?!
不對,是比時間零還要強大的權柄。
路澤飛從來沒想過,弗拉梅爾主導的儀式居然也會出現意外!
不死鳥印記依然安安靜靜,並沒有因為周遭的異變而有所變化。
路澤飛的眼前,熔金色的群蛇開始變得扭曲,在他的眼中,群蛇開始化作了一道道泛光的線條。
他眼前的所有東西都變了,變成了一條條無限拉長的線條,金色的線條。
這時,路澤飛的眼前又出現了一個巨大的不死鳥,不死鳥張開翅膀,撞碎了那些紛亂的熔金色線條。
它將前方的畫麵撞碎成了一片片金色的塵埃,而後坍塌的牆壁中露出了龍族古老曆史的畫卷。
這時,充滿節奏感的暴躁的音樂從耳旁傳來,摧毀了路澤飛好不容易才安穩的內心。
路澤飛再次深吸了一口氣,其實他是喜歡這種有打擊感的音樂,可是,這並非是個欣賞音樂的好時機。
整個人就像撞在了牆壁上般,頭暈目眩後,路澤飛置身於狂歡的派對中,香檳、美女、音樂、狂歡。
他轉過頭,黑白的熒幕出現在眼前,電影中的人們交談著,而後他們看向自己,手掌從熒幕裡伸出,打破了故事的界限,時間線最終收束,全部指向了自己。
無數的黑影,伴隨著無數的囈語將路澤飛給團團包圍。
這些黑影看不清臉旁,看不清表情,但路澤飛能感受到來自這些黑影貪婪得充滿欲望的視線。
路澤飛就是餐桌上的佳肴,而這些未知的存在,則是那赴約的客人,目光貪婪地審視著自己,隨時準備揮起刀叉,將自己分食而儘。
混亂,永無止境的混亂,這是路澤飛對於現在所謂的最直觀的感受。
在審訊犯人的時候,麵對一些有今天沒明天悍匪,這些家夥其實很難對付,心裡對挨槍子都不懼怕,正常的審訊根本沒用。
身體崩潰,最大的極限也就是能讓人暫時屈服。可他不疼了,不遭罪了,那暫時的屈服也就結束了。所以你要想讓意誌力強悍的家夥,徹底配合你,那最好的辦法,是讓他精神崩潰。
路澤飛的確是很容易就經曆過了肉體的考驗,可是精神層麵的崩潰,讓他頗為坐立不安。
超越死亡的恐懼在路澤飛的心底迸發,正當萬物邁入終末時,不死鳥印記驟然爆發出了一抹熾白的光芒,宛如升起的烈陽,將所有的身影儘數摧毀,化作一縷縷的煙塵,消逝於虛無之中,一切都隻剩下了虛無。
躁動的內心歸於安寧之中,胸口一片溫暖,路澤飛感受到了一股聖潔感灑滿了自己身體的每一處。
“真累啊……”
弗拉梅爾似乎並沒有感受到之前的異變,也沒有發現其實時間剛剛凝滯了片刻。
他的臉上又露出了那副玩世不恭以及猥瑣的表情。
他伸手擦去了額頭的汗水,手中的熔金色刀刃隨著煉金法陣的解除,化為了金色的塵埃。
能夠真正主持儀式的煉金師,才算是在煉金術領域登堂入室了。
不過,要主持儀式並非一件輕鬆的事,尤其這個儀式是要煉化龍王級彆的背鬃。
這不止需要專業的知識,還需要精神高度集中,這個過程,也是極其損耗弗拉梅爾心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