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一是校長昂熱,畢竟當初的昂熱,那是何等的意氣風發,一個人來到東京,麵對桀驁的蛇岐八家,他一家家打上門去,還踢了不知道多少大劍豪的劍館,甚至擊敗了來刺殺他的那一代的皇——上杉越。
昂熱一個人打服了日本。
至於另外一個人,自然就是卡塞爾學院的副校長弗拉梅爾了。
這弗拉梅爾雖然邋裡邋遢,平日裡也沒個正形,挺著個啤酒肚,滿腦子都是亂七八糟的色眯眯想法,但不得不說,他是有真本事的。
對於日本分部來說,昂熱和弗拉梅爾是兩個真神。
昂熱以讓人絕望的強大實力受到日本分部的尊敬,至於弗拉梅爾的強大,體現在對方那能夠覆蓋整個學院的言靈·戒律,當初源稚生帶回日本最重要的情報就是這位守夜人的情報。
連源稚生這樣的皇級血統都無法在卡塞爾學院釋放言靈,足以可見,弗拉梅爾言靈的強大以及其本身血統的強大。
加之他還是這個時代最頂級的煉金術大師,如何能不受日本分部的尊重呢?
路澤飛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收斂心神,開始聆聽周遭靈體發出的聲音,然後他就發現,在東京聆聽這種聲音簡直是一種折磨。
這種大範圍的接收訊息,其實也是他晉升到序列6之後才能做到的。
不得不說,東京大部分民眾內心都是極其壓抑的,導致聆聽這些聲音的路澤飛,心緒也逐漸變得煩躁壓抑。
“為什麼,為什麼我的老板還不死,真想一刀殺了他!”
“為什麼他又去喝酒了,為什麼天天不回家?”
“我好恨啊。”
“老天,你還是殺了我吧,這日子沒法過了。”
大量負麵情緒湧入腦海,這恐怖的負麵情緒,是路澤飛從未設想過的。
他暫時沒有對源稚生使用,就是想先試試自己現在晉升到序列6之後能夠達到什麼程度。
可是,這洶湧而來的負麵情緒,幾乎要如同潮水一般將路澤飛給淹沒了。
他額頭青筋暴起,腦部像是被打入了鋼釘。
路澤飛咬緊牙關,攥住拳頭,低沉喝道“夠了!”
下一刻,路澤飛胸前的不死鳥印記一陣滾燙,那種煩躁的情緒被頃刻間壓了下來,而周遭那些令人煩躁的聲音也立刻平息下去。
當然,除了負麵情緒外,路澤飛還收獲了一份極為杠精的對話。
“為什麼你看到彆人眼中有刺,卻看不到自己眼中有梁木?”
“清淨自光明,無上自至真。你心中有芥蒂,所見自然皆是芥蒂。”
“你是不是腦子有問題?”
“我看你腦子才有問題。”
言語中的火藥味越來越濃烈,感覺是關於什麼問道的討論,但是討論討論著,方向卻是逐漸偏移了。
本部的四名專員放好了行李之後,每個人都拿出了裝備部的設備來檢測這裡有沒有監聽設備之類的東西。
本來,裝備部的阿卡杜拉部長為了這一次本部專員能夠在日本順順利利,平平安安,所以特地加班加點趕工出了一個看上去很高級的東西。
但後來,路澤飛才明白,自己真的不能對裝備部抱有任何一絲一毫的希望。
裝備部給了路澤飛一款充滿了暴力與毀滅元素的物件,效果是,一旦其接觸任何電子元器件,就會直接引發共振,破壞周遭的電子元器件。
然後路澤飛先在心裡親切地把裝備部的一根筋們全部問候了一遍,然後親切溫和地詢問裝備部部長,這個什麼碰到電子元器件就發生共振,把自己要用的其他電子器件破壞了怎麼辦,而且這玩意是一次性的總不能用了一次就可以確保彆人不會再裝了吧?
此話一出阿卡杜拉部長便哈哈大笑起來,他說,隻需要再配備他們裝備部的特殊裝置就可以了。
然後,路澤飛就發現,自己需要把手機耳機等電子設備安裝上他們專用的東西,又重又大,路澤飛當場就拒絕了裝備部部長的好意,並表示,隻需要正常的偵測設備就可以了。
楚子航一邊用淋浴衝洗著自己的身體,一邊開始琢磨著日本分部的種種反應。
從他們踏入這家酒店開始,身穿高開叉緊身小旗袍的女服務生們就早早等候,夾道相迎,她們深鞠躬露出胸膛若隱若現的白皙。
如果普通人,乍一來到這種地方,那絕對會覺得這裡簡直是天堂,簡直是夢裡才應該出現的地方。
是來了就不想離開的地方,但是,楚子航卻覺得哪裡不對勁,這樣完美的安排似曾相識,就像一個鑲了金絲的牢籠,他隱隱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
等到四人將各自的房間都清理出來了之後,路澤飛身為組長,還是將四人召集起來開了個小會。
雖然表麵上他們嘻嘻哈哈的,但是所有人也都清楚,守夜人論壇上麵的那些評論,肯定也不是什麼玩笑,那些都是真實的,因此,他們不得不提前做出一些準備。
路澤飛自己倒是無所謂,但是不能把芬格爾和楚子航坑了。
路澤飛臉色嚴肅地說道“你們不要掉以輕心,日本分部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貨,他們肯定來者不善啊!”
芬格爾想了想,一邊給自己倒了一杯用梅子和威士忌調出的烈酒,一邊在一旁說道“咳咳,路師弟,有沒有一種可能,我們才是那個來者不善的來者……”
夏彌沒心沒肺地吃著酒店送過來的鰻魚壽司,嘴邊全是鰻魚醬,她吧唧著嘴說道“飛飛,你就是太緊張了,我覺得日本分部態度不是挺好的嗎?人家態度好你還不樂意了?”
“就是對我們的態度實在是太好了。”一直在旁邊沒說話的楚子航說道,“這種態度實在是很不對勁。”
路澤飛點了點頭,接過楚子航的話頭繼續說道“根據守夜人論壇上麵的反饋,大部分本部專員都把日本分部形容為地獄,請問,地獄這種地方,會有豪車接送還有這種等級的酒店?如果不是之前那些評論有問題,那就是日本分部對我們特殊關照了。”路澤飛從夏彌手中搶過了一個鰻魚壽司塞進嘴裡。
真羨慕愚蠢的龍王,什麼腦子都不用動,隻需要吃和睡就可以了。
“以往來這裡出差的專員們從沒得到過這種待遇,在他們的描述裡我隻能看到不屑一顧和深深的鄙夷,日本分部鄙視弱者,他們奉行著強者文化,隻有強到值得被他們尊重的強者才有資格得到他們的尊重。按照我們之前的分析,日本分部本身是黑道,他們奉行的是一種名為極道文化的東西,也就是隻尊重強者。而似乎,路師兄,你之前跟犬山家主以及源稚生局長都有交鋒?”
路澤飛點了點頭,一旁的芬格爾插嘴說道“其實,有沒有一種可能,他們隻是覺得學弟你是強者。畢竟,學弟,當初你在潤德大廈那般輝煌的戰績,的確是超出了絕大部分的混血種的,加上你的血統。”
“我們四個人的血統評級都很高,應該是本部曆年派出專員中最強的組合了。”路澤飛說道,他撓了撓頭,銳評了一波自己的戰績,“其實我在潤德大廈也沒乾嘛,就殺了一些死侍而已。”
嗬嗬~
你管幾百個死侍叫一些是吧?
而且,那可是死侍啊,很多執行部的專員都無比頭疼的死侍。
如此說完之後楚子航和芬格爾同時沉默,你這話說的,那我們如果隻殺幾個死侍,不是成純混子了?
“對了,芬格爾師兄,你之前是認識那個執行局局長的吧,怎麼樣,能不能給我們一些更多的情報?”
芬格爾回憶了片刻,旋即是想起什麼一樣將電腦展示出來,“他是2003級進修班的學生,這個班是專門給日本分部準備的,進修班隻需要上兩年,所以他在05年的時候就畢業了,所以我們雖然在一起有兩年,但是交集也不深,而且這個源稚生,在卡塞爾學院的時候非常低調,低調得就跟隱形人一樣,你說,我一個乾狗仔的,都沒怎麼收集到跟他有關的太多訊息。”
楚子航在旁邊忽然插了一句,“理論上來說,你跟源稚生,應該一起畢業才對。”
“我說,咱們能不能好好分析問題,關注點不要跑偏好不好!”芬格爾捂住心口一副難以呼吸的樣子。
路澤飛確實翻了翻白眼,你要真當回事,還能留級這麼多年?
不過,看芬格爾的意思,他似乎還有某些信息沒有透露。
芬格爾想了想,接著說道“但我是新聞部的部長,在我這裡沒人能有秘密,我堅信,盯死這個神神秘秘的源稚生,一定有大瓜發現!所以我派出了人馬去跟蹤偷拍,額,那個,咳咳,是拍攝調查。”
你洗不白了…
路澤飛三人用一種沒救了的眼神看著芬格爾。
當一個人跟蹤狂自己都已經默認自己是跟蹤狂了,還怕彆人不相信他是跟蹤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