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稚生去酒店接他們的時間約定的是十點。
所以十點前,路澤飛就要趕回東京半島酒店。
不過現在的路澤飛也並不著急,他打算先和上杉越聊一聊,看看有沒有可以合作的可能。
很快,九點半到了,此刻,天氣逐漸陰沉了下來,烏雲遮住了皎潔的明月,讓寂寥無人的黑夜更平添上了一絲詭異。
路澤飛吃完了之後,整個人舒服地打了個飽嗝。
在平常的時候,大叔基本上都是九點收攤的,尤其是今天下雨,如果不是之前工藤先來了,他就已經收攤了。
本來也不指著這個賺錢的。
“小夥子,我這打烊了,你吃完飯就趕緊回去吧,晚上的東京,不安全。”
“我送送你。”
路澤飛幫著上杉越收拾了一下。
送送我?
上杉越疑惑地看著路澤飛,終於絕對不太對勁了。
不管是對方的食量,還是對方的突然造訪。
理論上,對方不會說日語,那麼一定就是遊客。
哪有遊客來吃他的拉麵車的?
還是散客?!
這麼多年上杉越就沒碰到過。
剛剛還心存僥幸的上杉越此刻終於是警覺了起來。
上杉越推著拉麵車,沉默地走著,往外走幾十步走出小街就是燈火通明的高樓大廈,小街卻還是二戰後的模樣,路兩邊都是老式和屋,屋前種著梧桐和櫻樹,幽靜中透著破敗。
“你,是誰派來的?犬山賀?還是昂熱?”
知道上杉越還活著的人並不多,所以上杉越也不難猜。
能夠這麼準確地找到這輛拉麵車的,那肯定是衝著他來的。
路澤飛舔了舔嘴唇,說道“是犬山家主讓我來找你的,而且你還很不好找,一個房地產經紀公司花了好幾天功夫找到這條小街的地契存檔,告訴我六十多年這條街的地權就沒有發生過變化,土地的持有人是上衫越,已經拖欠幾十年的土地稅,它沒有被政府收走隻是因為犬山家主私下裡幫你把土地稅給補上了,否則你連在這條街上賣拉麵的權利都沒有。”
“誰要他多管閒事。”越師傅皺了皺眉,“這塊地不是我的也不要緊,我照舊可以推車賣我的拉麵。”
路澤飛攤了攤手,看起來,上杉越是信了。
“走吧,我們聊聊?”
上杉越猶豫了片刻,點了點頭。
……
霓虹國的夜晚是暗流湧動的。
在黑夜的掩飾下,社會的陰暗麵——被稱作“極道”的黑幫也開始出來活動。
這種在其他國家人人喊打的陰暗職業,在霓虹這個奇葩的國家卻是合法的,並且,還是不少人所推崇的。
白天,是屬於文明社會的時間……而到了晚上,則屬於社會的陰影——極道。
這是一個黑社會猖獗的國家,尤其是在晚上。
一到晚上,大部分的街角小巷都會變得極度不安全,極道敲詐、勒索、綁架、仇殺……比比皆是。
路澤飛所熟知的極道本家“蛇岐八家”並不會去乾這種丟份子的事情,但他們手下的那些小幫派可就不一定了。
路澤飛的言靈蛇反饋給他有人在陰影處暗中跟蹤他們,不過,他並不在意,且不說他自己的戰力,光是旁邊的上杉越,應該就能隨便處理掉那些陰影中的小嘍嘍了。
兩人一邊走在陰暗的巷弄中,一邊閒聊了起來。
上杉越看著路澤飛,再次問道“你到底是誰?你不會說日語,怎麼會認識犬山賀?”
麵對上杉越的問題,路澤飛頗為坦誠地說道“實不相瞞,是昂熱校長派我過來的。”
一聽是當年把自己按在地上摩擦的昂熱,上杉越的臉色就是一沉。
“那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談的。”
“彆啊,要談過了才知道嘛,越師傅,不要那麼大火氣,我來找你,是真的有正事。”路澤飛語氣誠懇,表情認真。
上杉越歎了口氣,說道“我已經退休六十多年了,六十年前退休的時候還把家族的神社給燒了,所以呢,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我沒能力摻和,也不想摻和,請你不要打攪我的清淨好麼?”
沉默了片刻後,上杉越繼續說道“小子,不管你為了什麼而來,都不關我的事情!霓虹極道的影皇已經死了……自從那場慘無人道的戰爭之後,他就已經死了,現在的我,隻是一個拉麵師傅,其餘的一切,都跟我沒有關係。”
此時的上杉越,就如同一個蒼老的老人一般,哪有半分影子天皇的模樣。
路澤飛微微眯起了眼睛,他當然知道那場“慘無人道的戰爭”代表著什麼。不管上杉越現在如何懺悔,也無法改變他是罪魁禍首之一的事實!
上杉越確實是一個懦夫,這在原著中,性格也是非常明顯的。
任何人都不能替代那些飽受創傷的平民,與拋頭顱、灑熱血的戰士去原諒他,路澤飛自然也不會原諒他,但一碼歸一碼,有些事情還是需要去做,這也是他懺悔和贖罪的機會。
路澤飛看了一眼上杉越,“所以,你知道昂熱校長交給我的任務是什麼嗎?你就不好奇嗎?”
路澤飛眨了眨眼,上杉越扭頭看向這個少年。
因為已經“退圈”多年,所以上杉越肯定是不知道最近發生的那麼多跟路澤飛有關的事跡的,但是,上杉越從少年的眼睛中可以判斷出,對麵的這個少年,並不簡單。
“不好奇,放棄吧孩子,我不想了解這一切。”
“這個世界上已經出現了新的皇。前任大家長叫橘政宗,而他的下一任繼承人叫源稚生,對於這兩個姓你應該非常熟悉吧。”
上杉越愣了一下,突然嘖嘖冷笑“就算是內三家已經死絕了,也不用搞出假的橘家和源家後裔嘛,現在這幫後輩越來越扯淡了,我告訴你,內三家早就已經死絕了,我是最後一個皇,這些都是扯犢子的。”
“所以,你還是不好奇,昂熱派我過來是什麼任務嗎?”
“什麼任務?”上杉越聳聳肩,但還是下意識地問了一句。
“毀掉蛇岐八家。”路澤飛淡淡地說道“我知道你不信我,但你不能不信昂熱吧,他可是個瘋子,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上杉越的眼珠子轉了轉,推著拉麵車的手略微抖了一下,然後收拾情緒,繼續慢慢地推著拉麵車往前麵走,臉上恢複了之前那副滿不在乎的表情“我一個拉麵師傅我管黑道至尊家的事兒呢?毀就毀吧,反正我也看那幫家夥不順眼,要不當年我怎麼好好的大人物不當要出逃呢?”
“真的不管?”路澤飛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上杉越。
對峙持續了大概一分鐘。
“好吧好吧好吧好吧!我服了!我認輸!說吧!我那些後輩子孫又怎麼惹著你了,啊不對,是惹著昂熱他老人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