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女孩,自然就是矢吹櫻。
她的言靈是陰流。
在她的眼裡,風的軌跡清晰可見,溫柔的微風裡如果帶上刀片,就會是死亡之風,曾經路澤飛是看過她出手的,那是是有人追殺他們,而櫻直接一人成為一個人形兵器,在她的身上,藏著各種各樣的小巧武器,如千本、苦無、刀片等等。
在她直徑二十米內的陰流領域內,除非你穿上堅不可摧的重甲,否則隻要有一個致命的縫隙,她就可以把刀片送到你的身體裡去。
對抗普通人,甚至普通混血種,她都能輕而易舉地以一敵百,但是,她的對手,是刀槍不入的死侍,她平日裡習慣運用的暗器,是很難對那些死侍造成殺傷。
現在的她,就是頗為狼狽地逃跑。
死侍全身覆蓋著堅硬的鱗片,她身上藏著的金屬刀片太過纖薄,大部分金屬刀片都是用來割喉的,但很顯然,即便是命中了那些死侍的喉嚨,也很難破開它們的防禦。
看著圍上來的死侍,櫻有些絕望。
死侍群太多了,很多混血種都已經被衝散了,包括少主,似乎是為了保護橘政宗,此刻也不知道到哪裡去了。
櫻覺得,她可能難逃一死了,可是死之前,她真的還想再看看那張臉。
她回憶起了和源稚生曾經在一起的點點滴滴。
她是流落在阿富汗的日本人,但其實一開始根本不會講日語。
她本身是個孤兒,父母死亡的時間連櫻自己都說不清楚,她能夠在兵荒馬亂的阿富汗活下來,是因為她出賣了自己。
她出賣自己幫當地的遊擊隊殺人,在她手上沾染的鮮血數不勝數。
從九歲起,她為了活下去,就開始幫著遊擊隊殺人了。
這在當地也不算是什麼誇張的事情,當地七八歲的男孩就會使用衝鋒槍,櫻一開始也抬不起衝鋒槍,所以都是用刀割喉,等後來氣力漸長,才開始用熱武器殺人。
當地的遊擊隊都稱自己為聖戰者,都要鏟除異己。
後來,她無師自通地開啟了言靈,殺人也不再那麼麻煩了。
有了陰流的幫助,任何鋒利的東西,都能成為她的武器。
薄薄的鐵片甚至玻璃碎片。
而且,她能夠遠距離殺人,殺人於無形。
她過於優秀的暗殺履曆終於驚動了蛇岐八家中的忍者世家風魔家。
當時的風魔家主便派出了族中最精英的忍者,不遠千裡奔赴阿富汗。
令他驚訝的是,這個小女孩似乎並沒有刻意隱藏自己的行蹤,反倒是頗為坦蕩。
忍者找到櫻的時候櫻正在街邊買饢吃。她的眼瞳微微發藍,映著阿富汗的天空那麼美麗,卻透著漠視一切的孤獨。
隻不過,櫻被風魔家撿回來之後,不久就被棄用了。
原因很簡單,她連日語都不會,雖然是混血種,但是,這裡血統比她高的人比比皆是,她的言靈陰流,也不是什麼稀有言靈。
在這種情況下,她慢慢長大到了十六歲。
某天在神社裡,她穿著臟兮兮的衣服。
她就是在這裡打雜的,她每天的工作就是給神社裡進貢的武器保養。
她每天都會檢查,如果有刀要生鏽了,就會打個蠟上點油,弄得她渾身都是煤油味,也就更討人嫌了。
可是,她就是這樣,被少主源稚生注意到了。
第一次的相遇,櫻十六歲,源稚生,十七歲。
那天,源稚生在諸位家主的陪同下來到神社上香。
但是源稚生那個時候還是滿心想著去法國賣防曬油的此間少年,
但他的心思哪裡有神,剛上完香就在神社門口抽煙,嗯,這也算上香吧?
這時,他在外麵聽到了兩個看上去不太聰明的黑道成員在那裡說話。
“那幾個小妹妹帶勁啊,看得我雞兒梆硬。”
“你能不能文明一點,你看上哪個了?”
“害,最左邊那個啊。花樣年華,青春靚麗,每一寸肌膚都是晶瑩剔透的膠原蛋白,帶勁!”
“你天天哪兒來的那麼多形容詞啊。”
“對了,你知道那個負責收拾武器的女娃子嗎?哎,真可憐,據說,隻要你給她吃的,讓她幫你做啥都可以。”
“真的假的?”
身為正義的夥伴,源稚生自然是不會讓彆人在後麵指指點點了,尤其是這兩個家夥似乎是在侮辱某個女孩。
所以他惡狠狠地掐滅了煙,把兩人撞開,就差把煙頭按在他們臉上了。
那兩個慫貨也就敢在背後bb兩句,這可是他們的少主,讓他們去吃屎他們也不敢反抗的。
很快,源稚生就找到了神社裡麵存放武器的地方。
這是在神社的一個角落。
很偏僻,連陽光都懶得照亮這些陳舊的破銅爛鐵,仿佛是一處被人遺棄的地方。
這裡到處長滿了青苔,濕漉漉的,透著一股灰蒙蒙的腐敗氣息,讓人很不舒服,下意識想要遠離。
源稚生看著對方,不自覺地皺了皺眉。
這個年齡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女孩,怎麼天天跟這些廢品待在一起?
現在的她應該成為一隻陽光下的蝴蝶,對方滿臉油汙的臉上應該是脂粉,身上的麻布應該是花裙,她是那麼的漂亮,那麼年輕那麼溫潤,本該像盛在精致盒子裡的粉紅色那樣美好。
可她穿著沾染了油汙的麻布衣服,扣子沒扣嚴實,隱約露出胸部的輪廓來,她也不知道遮掩,她就像是住在下水道的老鼠,老鼠是從來不會在意那些人是如何看待自己的。
所以,現在的她對彆人來說,隻是滾上了灰塵的,不會再被人捧在手心裡,少女稚嫩的美麗就變成了廉價的欲望感。
源稚生就這麼安安靜靜地站在旁邊,一言不發。
那個女孩也沒有在意走過來的人是誰,她隻是專心地給那些刀上油。
這就是她每天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