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女人正用一種如同奴仆一樣的方式跪坐著。
那個女人渾身套著一件黑底和服,是珍藏的十二單,漆黑的和服上繡著一枝覆蓋整個身體的妖豔櫻花,櫻花從裙底到肩頭恣意綻放,在起伏的曲線下極儘妍麗。
這身衣著仿佛是為這個女人量身定製一般,如同黑色的玫瑰在妖異的黑暗裡靜靜綻放。
如果有極樂館的其他顧客看到這一幕,絕對把下巴都驚掉。
因為這個跪坐著的女人,便是極樂館的賭場經理,這裡的最高負責人,櫻井小暮。
同時,她也是猛鬼眾唯一暴露在外的領袖龍馬。
然而,這樣一位位高權重的女人,居然像是奴仆一樣跪坐在這裡,那麼門內的人,究竟又握著怎樣的權柄呢?
事實上,門內是什麼人,也不難猜。
能壓倒龍馬的,自然就是在龍馬之上的存在,龍王,和王將。
此時,門內,安靜無比。
一個男人坐在那裡,他的臉上帶著一張能劇麵具,上麵畫著公卿的笑臉,臉色慘白、嘴唇鮮紅,牙齒被完全塗黑,眼睛上也描著粗厚的眼線。
而在男人的對麵,一個年輕的男子剛剛結束了一曲歌舞表演。
這兩人,一個是王將赫爾佐格,一個是龍王,風間琉璃,也就是源稚女。
風間琉璃坐在榻榻米上,整個人的身體略微顯得有些鬆弛。
他整個人的身體姿態是無比放鬆的,一頭烏黑的頭發如同瀑布一樣披散著。
他一手握著白色紙扇,看著對麵的王將,笑著調侃道“感覺你有點坐不住了?”
“事情確實有些失控了,本家這次派來的專員比我想象中的,要強太多了。我們本來的計劃是,等蛇岐八家背叛本部,這樣的話,他們既要麵對來自本部的壓力,又要和我們博弈,會陷入雙線作戰,疲於應對,但是,那個叫做路澤飛的專員,不知道給源稚生灌了什麼迷魂湯,現在蛇岐八家內部也分出了兩派,一派還是準備背叛本部,然後和我們全麵開戰,另一派,以源稚生為代表,準備先觀望一陣,暗中聯係秘黨。”
王將難得一口氣說了那麼多,一旁的風間琉璃,卻是露出了一抹嘲諷的笑容。
“所以呢,你想要乾嘛呢?”風間琉璃的聲音充滿了戲謔。
“這個路澤飛很怪,他知道很多他不該知道的東西。”王將皺眉,說實話,這一點他真的想不通,你能打就能打吧,你血統強,我也認,可問題是,你才到東京幾天,就把這裡的情況裡裡外外給全部摸清楚了,甚至許多內幕都知道了,這合理嗎?這合理嗎?!!
所以,王將是真的有些急了。
本來猛鬼眾要對抗蛇岐八家就很難,如果蛇岐八家和卡塞爾學院那邊鬨掰了,那還能打,可現在是,蛇岐八家加上本部一起來對付猛鬼眾,那猛鬼眾就不好辦了。
這個時候,王將看著在那邊冷笑的風間琉璃,忽然直勾勾地盯著對方,似乎想要從他眼神中看出他在想什麼。
風間琉璃麵對王將如刀鋒般的目光,也是不閃不避,直接與對方進行對視。
王將皺了皺眉,“你知不知道,我們這些人是鬼,你知道我在說什麼嗎?如果我們被蛇岐八家抓到,基本就是死,可是死,已經是最好的解脫了,一旦被本部的那些人抓到,我們很有可能被切除掉腦額葉,直接作為白癡被養在太平洋的小島之上,這比死還要難受。”
“然後呢?”風間琉璃聳了聳肩,不以為意。
看到風間琉璃這般淡定,王將感覺被堵了一下,頗為難受。
“你不怕死嗎?你雖然擁有著淩駕於s級之上的血統,卻並非是天下無敵的存在,我知道,那天你跟路澤飛戰鬥,絕對沒有儘全力,可你就算儘全力了,一定是他的對手?而且,如果昂熱也來東京了,他們兩人聯手,就算是你,恐怕也是在劫難逃吧。”
“你直說吧,你想要做什麼?”
“幫我殺掉路澤飛。”
“我打不過他。”風間琉璃攤攤手。
當時那個影武者死了,所以赫爾佐格也並不知道風間琉璃的言靈夢貘對路澤飛是完全無效的。
要知道,風間琉璃的這個言靈,在龍族裡麵那絕對算bug級的言靈了,比源稚生還要強上一籌。
所以,王將覺得風間琉璃是有機會戰勝路澤飛也並非是沒有道理的。
風間琉璃淡淡地說道“猛鬼眾覆滅就覆滅咯,跟我有什麼關係?不過,我可是難得看到你這副神態,王將,沒想到,你也有害怕的人啊,哈哈哈哈哈。”
風間琉璃現在很篤定要和路澤飛合作了,這麼多年,路澤飛,還是唯一一個能讓王將著急的人,讓王將坐不住想要殺死的人。
王將城府多深,多麼老謀深算,風間琉璃覺得看到對方露出這樣失態的表情,實在是太解恨了。
“稚女啊,你心中對我有如此不滿,藏著如此怨毒麼?猛鬼眾,是我們一起的事業,咱們為了它付出了多少,你要是對我不滿,可以選擇殺了我,但你不能摧毀我的事業。”
嗬嗬,殺了你?
我倒是想啊,d,我恨不得殺你一萬次!
麵對著這虛偽的王將,風間琉璃再次露出了不屑的笑容。
“那個家夥很危險的,說不定哪天,他就把你哥哥殺了。”王將見風間琉璃油鹽不進,終於是放出了大招。
聽到哥哥兩個字,風間琉璃臉上的笑容一頓,雖然他覺得沒什麼邏輯,但還是問了一句,“他為什麼殺我哥哥?”
“因為你的哥哥可能會以大局為重,雖然現在表現得和橘政宗在唱反調,但是到了關鍵時刻,他們可能還是會站在一起對抗本部,到那個時候,本部專員路澤飛很有可能會向橘政宗和你的哥哥揮刀。”
“嗬嗬,大局為重,大局為重,好一個大局為重。真是我的好哥哥,為了大義犧牲了自己的弟弟,為了大義,犧牲自己也是絕對乾的出來的。”風間琉璃的臉上,露出了一抹嘲弄。
不得不說,在每次提到哥哥這個問題上,風間琉璃的情緒總是很難以控製,不過,因為有了之前和路澤飛的那次接觸,所以現在的風間琉璃,心態也不會那麼不穩了。
看到風間琉璃略帶著一絲癲狂與憤懣的表情,王將倒也不知道風間琉璃的實際心理活動,在他看來,自己已經重新拿捏了對方,繼續說道“稚女,你應該知道上杉家主吧?我說的是,上杉繪梨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