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擊,讓惡來的後腦勺打出了拆遷破碎錘的效果,把臉盆大小、數十公分厚度的岩石直接碾成碎渣。
雖然惡來身體素質極為恐怖,但是腦袋來了這麼一下,頓時有些暈暈乎乎的。
路澤飛也沒有貪功,迅速後退,目光警惕地看著從地上爬起來,暴怒的惡來。
路澤飛看著衣衫儘褪的惡來。
對方身上沒有任何衣物遮擋,鱗甲覆蓋的肌肉虯結在一起宛如生鐵鑄造的武士雕像。
最為糟糕的是,今晚路澤飛已經不知多少次施展了言靈,不知多少次過載使用身體的靈力了,如果不是剛剛從墓穴地宮出來的那段時間恢複了一下,現在的路澤飛恐怕根本堅持不到現在。
他必須要在五分鐘,不,最好是在一分鐘內,解決掉麵前的敵人。
儘管惡來渾身是血,卻一點都不狼狽。
他看著對麵的路澤飛,一步步踏了過來,賁突的肌肉逐次收緊,最為誇張的是隔著老遠路澤飛居然能聽見他體內骨骼哢擦的爆鳴聲,像是無數齒輪運轉將所有縫隙緊密扣合了一般。
路澤飛腦子裡飛速運轉,在思考究竟應該用什麼方法來解決麵前的敵人。
惡來的速度越來越快,最終腳下發出了悶雷一樣的炸響,如移形換影一般飛突而來,龍爪如同鍘刀一般的鋒刃朝著路澤飛的麵門砍了下來。
惡來對於力量的協調和掌握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他手臂之下肌肉繃緊如金石一般將所有力量按壓在了刀刃上直斬向路澤飛的脖頸!
路澤飛一直將注意力鎖定在了對麵的惡來身上。
路澤飛瞬間開啟言靈刹那還有言靈青銅禦座,體力如火一般開始燃燒,惡來的動作像是陷入了不可視的粘稠明膠之中,可那龍爪卻鋒銳無比地直切了下來速度一時間快如閃電!
好快!
路澤飛的瞳孔驟然收縮了一下。
對方的龍爪來得很快,所以路澤飛就隻能想辦法比對方更快。
路澤飛確實沒有孤注一擲的勇氣,但是,身為收屍人序列的他,能夠通過掌握靈體,來操控自己的情緒,讓自己忘掉恐懼害怕等情緒。
路澤飛眼神平靜,像是直接無視了惡來的攻擊一樣,就那樣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看著那如惡鬼纏身的怪物撲向自己。
仿佛他已經慨然赴死,就等著惡來用它手中的龍爪切開自己的喉嚨。
在刀刃真正斬落下來的一刻,就在那惡來手上的龍爪距離路澤飛的脖頸隻有十厘米處。
路澤飛終於動了。
他側身一躲,任由惡來的龍爪切入他的肩膀裡,把肩膀上一塊厚一點五厘米的血肉給切了下來,但與此同時,路澤飛直接一腳頂在了惡來的膝蓋上。
剛剛惡來的膝蓋本就受到了創傷,路澤飛的這一下,直接讓惡來的雙腳,呈現出了反關節的扭曲,甚至能夠看到惡來那發白的骨節。
這時,路澤飛看到,惡來不知道從哪裡又摸出來了三個試管。
如果不出意外的,這三根試管裡麵裝的,應該都是進化藥。
“你一次性服用這麼多進化藥,是會死的。”
路澤飛看著麵前的惡來,語氣淡漠地評價。
惡來的嘴裡發出了不似人的嗬嗬聲,
當惡來喝下那三瓶進化藥之後,他整個人本就猙獰的神色變得更加癲狂,尖銳的骨頭刺破了他的皮膚,厚厚的鱗片從脖頸處開始生長,惡來的眼睛像是回光返照一般金得刺眼,他身上早已鮮血淋漓臉上卻沒露出一絲痛苦的表情。
這是被力量和欲望吞噬的怪物,所有可以被稱之為人性的東西在他的身上早已泯滅。
“其實,用生命換取的任何東西,都是虧本的。”一陣似人似魔的聲音
路澤飛沒說話,惡來繼續說道“因為一個人到頭來擁有的、能夠隨意掌控的也隻有自己的生命,這是一個人最珍貴的東西。”
“如果你明白這般道理,你又怎麼會去肆意殺人,肆意玩弄他人的生命。”路澤飛淡淡地說道。
“生命雖然珍貴,但那也隻是對於自己而言,彆人的生命對我來說,一文不值,殺人這種事其實最開始我也是不喜歡的,我還記得原來,我還在讀書,因為搶了隔壁班小孩的一支鉛筆,我就被判入獄了,沒錯,你沒聽錯,我被判入獄,也不是入獄,就是進了少管所,可你要知道,我才多大啊。”惡來用力搖晃著頭,她好像想竭力讓自己清醒一點,能夠多說兩句話。
路澤飛沒有說話。
惡來繼續說道“我找了很多人,可是沒人在意我,班主任,校長,同學們,都用看傻子一樣的目光看我,我不明白,我那個時候小,不懂事,而且我隻是偷了一根鉛筆而已,為什麼就要否定我,否定我的人生呢?後來我才知道,我偷鉛筆的那個同學,是當地議員的親兒子,他爹有錢更有勢,孩子不樂意的,想讓我吃屎我都沒辦法”
“我看透了這個世界,就是圍繞著金字塔頂那百分之一的人轉的,我想過了輕生,可就在那個時候,有一個人出現了,他告訴我無須為彆人的罪過買單,該付出代價的並不是我,而是這個世界,他說我如果對這個世界有仇恨,那就可以跟他一起,一起清洗這個世界。”
“所以,這就是你殺人的目的嗎?”路澤飛挑挑眉,看著站在他對麵已經快要失去理智的惡來。
惡來聳聳肩,他咧開嘴角,嘴裡流出熾熱而鮮紅的血,“我其實也不知道我為什麼殺人,隻是,我都聽那個人的話。”
那個人是誰,路澤飛已經猜到了。
是赫爾佐格。
從對方拿出進化藥動作的時候,他就已經猜到了。
路澤飛沒有給對方完全龍化的機會,爆血狀態下,言靈王權和言靈皇帝同時開啟,讓對方完全無法動彈。
緊接著,他拿出柯爾特左輪手槍,頂在跪在地上惡來的腦門,在對方龍化之前,連續扣動了扳機。
他的每一發子彈都打在惡來的腦袋上,未曾被鱗甲裹住的後腦不住濺起紅白之物,惡來的身體無力地倒在地上。
十分鐘後,路澤飛開著一輛黑色法拉利,行駛在東京的街頭,現在已經是下午四點半了,路澤飛早上出發的時候,才十點過,這一晃一天都快要過去了。
路澤飛看著坐在副駕駛上一言不發的酒德麻衣,一時間氣氛很沉悶。
東京灣來的風吹得滿街的楓樹嘩嘩作響,東京都市區裡到處都是豪車與豪車擦肩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