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影皇大人,如果你的母親在天有靈,應該也會希望看到你,為了自己的子女,拿起曾經那把隻屬於影皇的刀。人是會犯錯的,任何人都會,可是犯了錯誤之後,難道就是自責和逃避嗎?我們要做的,應該是正視錯誤,改變錯誤,也許前半生的你坐在皇的寶座上時是個徹頭徹尾的混蛋,後半生到現在也是碌碌無為,自我麻痹,你覺得自己是在安貧樂道,可內心裡,你知道,自己就是在逃避,如果是之前,也沒人會指責你,可是現在,你的子女,麵臨著生死之危,你明明有能力,卻選擇當一個懦夫,你是曾經的影皇,難道不應該頂天立地保護他們嗎?你已經因為犯錯失去了你的母親了,不應該再因為犯錯而失去讓母親失去她的孫子孫女了!”
母親是上杉越最深處的傷疤。
因為無人敢揭開,包括上杉越自己,所以他始終無法直麵這件事。
上杉越整個人緊繃的身體忽然一下子鬆弛了下來,他有些無力地癱坐在地上,一瞬間,他仿佛蒼老了十幾歲。
天知道這些年上杉越是怎麼過來的。
他除了賣拉麵之外,上杉越幾乎每天都會去天主教教堂中禱告,為母親和那些死於戰亂的無辜人士祈福,希望自己能得到寬恕。
可是,這麼多年來,他始終都是孤獨的一個人,仿佛這早已是他的宿命。
他仿佛每天晚上,都能聽見來自母親的嘲笑,他的後半生也一直生活在痛苦中。
賣完拉麵之後,上杉越幾乎都會讓自己在居酒屋待到很晚,把自己灌醉,用酒精來麻痹自己。
直到今日,上杉越突然明白了,他放聲大笑了起來,“六十多年了,母親,我知道您詛咒的是那個如同惡魔一樣的家族,而不是您的孩子。”
上杉越笑著笑著,就放聲大哭了起來。
或許在這一刻,上杉越才和自己曾經的人生和解,才終於釋懷了一直壓在內心深處的東西。
源稚女沒有說話,就這麼靜靜地看著對方。
上杉越哭了很久很久,哭得似乎是有些累了。
這時,上杉越忽然抬起了頭,有些疑惑地問道,“路澤飛,他是怎麼把你治好的?”
聽到這個問題,源稚女微微一怔。
.....
源稚生在去紅井之前,決定先去一趟醒神寺,和橘政宗好好把過去的恩怨了解了。
烏鴉去幫助昂熱他們疏散東京的民眾了,所以現在隻有夜叉和櫻跟在源稚生的身邊。
源稚生有些煩躁地抓了抓頭發,這赫爾佐格實在是太能搞事了,藏骸之井那邊的事情還沒處理完,這邊又給蛇岐八家製造了新的麻煩,而且,昂熱校長很有可能會因為這件事喪命。
想到這裡,源稚生不由得捏緊了拳頭,無論如何,剩下的事情,都必須要儘快做個了結了。
就算他能等,東京那麼多民眾可等不了。
醒神寺,雖然名字叫做“寺”,但其實這玩意就是修建在鋼筋混凝土結構大樓中的某個房間。
這一次,櫻和夜叉表情都是無比凝重。
原因很簡單,因為這一次,源稚生是抱著殺死橘政宗的決心來的。
不管對方是不是影武者,源稚生都決定先把這個禍患給殺了,這樣起碼不會讓赫爾佐格繼續用橘政宗這個身份興風作浪了。
醒神寺的規模並不算太大,但也不算太小。
橘政宗似乎猜到了源稚生會來到這裡,所以臉上非常平靜,根本看不出任何表情。
在橘政宗的前麵放著一個火爐,火爐上有一個鑄鐵茶壺,茶壺是霓虹古代神話中鴉天狗的形象,黝黑的壺身因為不間斷的加熱散發出了暗紅色的光芒,看起來就像是鴉天狗即將從壺中複活一般,配合著醒神寺並不算太亮眼的光芒,顯得分外詭異……
“稚生,你這樣殺氣騰騰的來找我,是不是有點不尊敬我?”橘政宗微微一笑,他從身旁的矮幾上拿下一塊手帕擦了擦手,然後握著茶壺把手,用鴉天狗那長長的鼻子給自己倒上了一杯熱茶。
源稚生捏了捏拳頭,他真的很厭惡橘政宗這種自以為從容的模樣,實在是令人憎惡。
難以言喻的沉默彌漫在這片空間。
“稚生,你終於忍不住要動手了嗎?”
橘政宗,或者說赫爾佐格的智商那絕對是不低的,當源稚生出現在這裡的時候,橘政宗大概就已經猜到對方要做什麼。
事實上,當橘政宗借用蛇岐八家的名義發布路澤飛的通緝令的時候,橘政宗就已經料到會有如今的局麵了。
至少明麵上,源稚生必須殺死橘政宗,不能讓赫爾佐格再用這個身份胡作非為了。
“稚生啊,你真的決定不跟我站在一邊嗎?昂熱會死,路澤飛也會死,你如果現在跟我一起,那你還是我的好大兒。”
橘政宗依舊是麵帶微笑地看著源稚生,那表情,絲毫不顯得有任何慌亂,反倒是非常從容淡定。
“而且,你確定,你能殺死現在的我嗎?”
“能不能殺死你,試一試便知道了。”源稚生雙眼有熔金色的液體流淌,童子切安綱、蜘蛛切同時出現在了源稚生的手上。
今天的源稚生,就是奔著殺死橘政宗的目的來的。
既然已經撕破臉了,那也就沒必要再廢話了。
源稚生握著長刀,滿臉殺氣的踏步前刺,鋒利的刀刃直取橘政宗的咽喉,煉金刀具的威能在這一刻彰顯無遺。
與此同時,源稚生的雙眼中有刺目的黃金色閃過,言靈【王權】,他不打算給橘政宗任何躲避的機會。
他今天要把橘政宗給直接切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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