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通古斯。
當時有一個屠龍者組成的小隊進入通古斯,但是沒有人離開,在那裡發生了一次類似核彈爆炸的衝擊波效果,數百頃的林地倒伏,發出的光亮遠至萊茵河都能看到。
但是這個言靈的出處為“萊茵的黃金”。
根據推測“萊茵”僅僅維持了0.003秒,釋放者在短瞬間就被徹底耗儘,然後被自己釋放的言靈之力摧毀。這次事件被人類稱為“通古斯大爆炸”。
昂熱看著那飛速膨脹的領域,蒼老的臉上也是露出了一抹厭惡。
那高懸在高天原上空如同大日一般都白光終於接近到了圓滿的地步。
迫人的威壓從內而外的釋放。
周圍的那些死侍早就已經死光了。
有酒德麻衣的配合,剩下那些死侍根本沒來得及逃出萊茵的領域,就被化為了灰燼。
說實話,平日裡西裝革履的昂熱,在此刻顯得頗為狼狽。
原本襯托氣質的西服現在破爛不堪,滿麵儘是泥灰與血液混雜。
“明明我應該坐在辦公室裡享受著如金子般璀璨陽光的照射,品嘗那醇厚的下午茶,上帝....”昂熱感慨了一句,但是眼神中的堅定,卻是不減分毫。
他,並不怕死,而是怕死的沒有價值。
如果能夠和【萊茵】這種級彆的言靈同歸於儘,倒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看了看手中的懷表,時間慢慢流逝,留給他欣賞這個世界的時間已經不多了,他取下嘴角叼著的最後一根雪茄,望著遠處的燈火輝煌無聲的笑了笑。
恍惚間,昂熱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個夢。
曾年幼的他在夢裡被人牽住了手掌,那手掌溫熱而柔軟。
年幼的昂熱走在繁華的大街上,被那雙溫暖的手牽住的昂熱,感受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心安。
仿佛陽光下有暖暖的海水包裹住身體,金色的陽光緩緩的翻湧著。
牽著昂熱小手的女人說道,“昂熱,你爸爸不要我們了。”
所有混血種的身世,似乎都注定了孤獨。
“媽,我想喝冰鎮可樂。”
“好,媽媽給你買可樂。”
女人眼眶紅紅的,去買了可樂給他,然後女人揉了揉昂熱的腦袋,說道:“昂熱,你在這裡乖乖等著我,媽媽去上個廁所。”
可是,女人這一去便沒再回來。
昂熱一直在那裡等,等了好久好久。
那個時候他還不明白什麼叫做拋棄,什麼叫做遺忘,什麼叫做仇恨,什麼叫做孤獨。
他隻是覺得自己是不是沒有家了。
他開始哭了,可哭並沒有什麼用。
有人幫他找來了警察,可昂熱不願意跟著警察走,他相信媽媽會回來找他的。
一直到了很晚很晚,女人終於回來了。
那個女人再次牽住了昂熱的手,說道:“對不起,媽媽走錯地方了。”
那個時候的昂熱,真的以為媽媽找錯地方了。
原來,自己已經被拋棄過很多次了啊。
身為掌管時間的人,昂熱對於很多事情的記憶很清晰,他活得又足夠久了,所以經曆的痛苦的事,經曆的分彆也比常人要多太多太多。
偏偏,他的記憶又很好,讓他能夠記住這些事情。
可,記憶太好並不是什麼好事,那每一種痛苦,他都記得。
清清楚楚。
“再見了,這個混賬的世界。”
昂熱覺得,死了也挺好的,讓那些該死的痛苦的記憶,隨著自己的死亡,一起煙消雲散吧。
昂熱吐氣呼吸,儘力將自身的狀態調整至最完美的程度。
不過,現在的他,即便已經恢複了一個多小時了,狀態依舊不是特彆好。
因為之前的戰鬥對他消耗太大了,而且連續透支生命使用【時間零】,現在他的身體也是迎來了嚴重的反噬。
身上的骨頭就像是要被人拆解了一樣。
憑借極高的血統昂熱以為自己這輩子不會體會到骨質疏鬆是種什麼樣的感覺了。
他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狼狽過了。
昂熱遠遠地看了一眼東京城。
民眾還在撤離,無序,慌亂,可是對於昂熱來說,已經沒有時間了。
如果繼續讓【萊茵】發酵下去的話,整個東京城,都會在【萊茵】的爆炸下灰飛煙滅。
沒辦法了。
......
然而,就在這時,一個狼狽的老頭看到了一個帶著笑意的年輕人。
這裡方圓十裡早就已經沒有活人了,而且,最讓昂熱不可思議的是,對方悄無聲息地接近了自己,他竟是沒有任何差距。
路澤飛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狼狽的昂熱。
他的臉上,有歲月流下的深刻痕跡,把他的皮膚變作了開裂的古樹或風化的岩石,但是線條依舊堅硬,銀灰色的眸子中像是躍動著光。
乍一看之下路澤飛分不清這個帥老頭的年紀,從皮膚和麵容上看起來他應該很老了,比那個蒼老的拉麵師傅上杉越還要老,可這老頭的身姿卻給路澤飛一種年輕人似的感覺,隻是現在嘛,這個糟老頭子,真的有點狼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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