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的山峰,高一點有2000多米的海拔,高度雖不如富士山,可因為有太多陡峭至極的崖壁,滑雪的感覺卻是富士山根本沒法比的。
有些山峰遠遠看去,就像是一柄菜刀被豎起放在山巒中,走在山脊之上,宛如在刀鋒之上舞蹈,以刀鋒來比喻冰壁的尖銳,也的確恰當。
井上靖的《冰壁》中,魚津和小阪就是這裡摔死的,這種陡峭的山巒,用冰壁來形容非常合適。
冰壁,似乎是一個非常形象的名字。
路澤飛是一個喜歡冒險的人,這一點跟路明非截然不同。
路明非就喜歡宅在家裡,看一些普通的漫畫,玩一些尋常的遊戲,偶爾用自己星際爭霸的技術和操作找找存在感。
而路澤飛,更喜歡去看一場雪,攀一座山,在詩和遠方中尋找人生的意義。
這一次高考完,路澤飛就找叔叔嬸嬸要了十萬,來日本登山滑雪。
路澤飛拿著略有些沉重的滑雪板,在皚皚白雪中,沿著滑雪客們常走的山間小路向上。
越是往上,和他並肩一起的人就越少,路澤飛忽然感覺腳下忽然一滑,原來是踩空了。
隻有真正趟過大雪磕子的人才能明白,在積雪很深的地方走,不僅僅要扛著很大的阻力,更重要的是,你可能隨時會踩空,有些地方踩空了,是非常危險的。
如果用專業點的術語來說的話,這種情況,就叫做‘粉雪’。
任何人在粉雪中,就隻能老老實實地走或者滑雪就是慢慢滑。
如果想要快速滑雪,那麼雪層必須已經被壓的格外緊實,就像在水泥地奔跑一定會比在泥沙裡奔跑更快一樣。
路澤飛倒是無所謂,他就喜歡這些挑戰,對於他來說,挑戰越難,越有意義。
漸漸地,所有滑雪客都被路澤飛甩在了後麵,所有人看見這山峰之上小小的黑影,都是有些震驚。
薯片妞吃著薯片,用望遠鏡看著逐漸消失在視野中的黑點,沒好氣地說道:“這小子,膽子也太大了吧,去的地方居然連望遠鏡都看不到了。”
……
酒德麻衣並沒有跟去身上,她自信路澤飛是一個偉大的男人,所以,也不需要彆人的保護。
已經到了晚上八點,天色已經完全黑了。
零看了一眼屋裡的石英鐘,發現已經八點了,然後坐在小椅子上等著。
雖然剛開始是薯片妞故意整她讓她去接待的路澤飛,但不得不說,和這個少年相處的時光,零並沒有半分的不自在。
對方不會沒話找話,對自己的態度也非常和煦,零雖然不願意承認,但是,和路澤飛相處的時光,居然比和長腿還有薯片那個話癆還要輕鬆。
溫泉旅館門前昏黃而又溫暖的燈光亮起來了,零等待著那個進入深山的人歸來。
不少的滑雪客已經回來了,他們會享用旅店提前準備好的晚餐,然後舒舒服服地去泡一泡溫泉,洗去之前的疲憊和冰冷,這是所有滑雪客最愜意的時刻,就像是那啥之後的一根煙,泡進溫泉的那一刻,就像是走上了人生巔峰,彆提有多爽了。
可路澤飛還沒有回來,零開始擔心起來,九點鐘的時候,外麵已經完全暗了下來,一些溫泉旅店等旅店裡麵住著的客人全部回來後,為了省電也把外麵的燈關了。
最後,就隻剩下零這邊一家溫泉旅店亮著燈了。
零越來越擔心,在另一個房間並未露麵的酒德麻衣和蘇恩曦也很擔心。
終於,在時鐘的指針快要到十二點的時候,一個身影從黑暗中走了過來。
零從對方的身材就認出了是路澤飛,立刻打開門,從鞋櫃中拿出拖鞋,然後對著路澤飛招手,“這裡!”
這是零第一次這麼大聲的開口說話,她不知道是因為激動而是想讓那個少年早點看到回家的燈和路。
是啊,家,和這個少年一起,讓零第一次有了家的感覺。
路澤飛沒有說話,隻是沉默地走了進來。
零對於路澤飛的冷漠一點沒有生氣,而是和他一起進了旅店。
她把之前做好的飯菜,又用微波爐打熱了一遍。
飯菜依然是米飯配煎魚,零隻會做這些,當然,旁邊遊手好閒看戲的兩位,多半也跟零的廚藝半斤八兩。
對於重複的東西,路澤飛倒是沒有任何不爽的表情浮現在臉上。
他說道:“今天回來的稍微有些晚,如果下次,你就早點休息,把飯菜放在桌上,我自己可以打熱。”
隻說了這一句話,路澤飛就開始吃飯。
依舊吃得很認真,吃得很乾淨。
零沒忍住,又問了一遍,“好吃嗎?”
“不好吃。”路澤飛還是搖頭。
零哦了一聲,也沒再吭聲。
至於要不要按照路澤飛說的做,零覺得,自己還是等著他回來一起吃好。
就算自己不吃,看著這個少年吃飯,也很香。
路澤飛想了想,忽然問道:“你父母呢?”
“我沒有父母。”
零淡淡地說道。
其實零不是沒有父母,而是覺得,那對男女,不配當她的父母。
零的真名叫做雷娜塔,雷娜塔●葉夫根尼●契切林娜。
零從出生的時候,就展現出了與常人完全不同的恐怖天賦。
零在很小的時候就能使用言靈將一個損壞的收音機拆解並且修好了它。
就是這個原因,讓她的父母對零非常恐懼。
這裡的小,是僅僅兩三歲。
正常兩三歲小孩,也才隻是會開口說話,會在地上走路而已。
如果隻是修複收音機的話,恐怕還不會讓父母那麼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