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再充分,在那種存在麵前,都是徒勞。不過,雖然這一次任務高度危險,我們執行局的年輕人卻還是非常興奮,因為這一次他們第一次可能能夠直接接觸龍類的胚胎,就仿佛虔誠的基督教信徒真的可能要見到上帝一樣,那天天氣還不錯,我們這組六個人,分為了三組,而我在冰麵上來對他們進行支援,一切都非常順利,風平浪靜,那些孩子們甚至還能欣賞海底遊動的白鯨,他們不斷下潛,直到深度達到170米的時候,奇怪的事情發生了。”
曼施坦因全神貫注地聽著施耐德教授的故事,施耐德教授的語氣沒有任何波瀾,繼續講述著,“下潛小組的組長傳來了一個消息,那就是他們在海底發現了一扇門。但是,我當時就覺得有些奇怪,之前測量過,海床的深度是三百米,可他們隻潛入了170米,那就說明,這個門並不是沉在海底的,而是懸浮在海中間的,這其實不太符合正常邏輯,但是那幾個孩子都跟我很確定地說確實看到了這扇門。所以我就懷疑,他們會不會不小心進入胚胎的領域開始出現幻覺了。”
施耐德說到這裡,再次頓了頓,就連曼施坦因也跟著緊張了起來。
“他們在通訊頻道裡激動地討論那扇門,這是完全違反通訊規則的,所以,我立刻命令他們遠離那扇門,因為這扇門,憑我的直覺來說,是非常危險的,可是,他們似乎和我失去了聯係,我說的所有話都沒有得到他們的回應,這一次我知道可能要出問題了,我隻能聽到一些靡靡的雜音,那些雜音很難分辨,但那些聲音的感覺就像是某種經文,一邊念一邊歎氣。”
“我想要跟他們進行溝通,我不停地對著通訊器呼叫,可是依然沒有任何回應,等我再次聽清楚他們聲音的時候,是聽到組長大喊門開了門開了,然後又說什麼危險....緊接著,通訊耳麥裡麵隻剩了亢亢亢的槍聲,顯然是下潛小組發射了水下步槍,有什麼東西在和他們搏鬥,因為局麵過於混亂了,可是,我沒有在海底,也沒辦法去乾涉海底的情況,加上有電流乾擾,我完全沒辦法摸清海底的情況。”
施耐德教授說到這裡,整個人的神色變得非常嚴肅且沉痛。
“他們所乘坐的,由德國製造出來的潛水鐘,有專門的靜電屏障,就是用來隔絕胚胎領域可能存在的電流。但是,我不知道為什麼,他們完全無法聽到我的指令,並且擅自打開了‘門’,五分鐘後通訊中斷了,我們再也收不到來自冰海深處的信號。這個時候再繼續嘗試聯係他們也是徒勞,於是我決定強行回收潛水鐘。
這些潛水鐘都是掛載了安全索的,每一個潛水鐘的安全鎖都是和破冰船相連,然而,當安全鎖被回收之後,潛水鐘並沒有跟著浮出水麵,因為那些安全索的繩子都被割斷了,是被潛水刀割斷的,從斷口處的纖維來看,就是我們配發給下潛小組的潛水刀,也就是說,是這些孩子們自己切斷了安全索和潛水鐘的聯係。”
“這怎麼可能呢?!”曼施坦因很好地充當了一個捧哏的角色。
“那個時候我也沒時間去計較究竟是什麼原因才讓他們主動切斷安全索,我決定親自下去看看,我們一共就隻準備了三個潛水鐘,所以這個時候下去,我沒有任何防護措施。我對自己的身體很自信,就算沒有那些個保護措施,我也能下潛到三百米。而且這種情況下,時間就是生命。
於是,我直接潛入到了170米深,到達了出事的水域。但是令我意外的是,這裡既沒有門,也沒有屍體,甚至連戰鬥過的痕跡都沒有,海水中連血跡都沒有出現,可是,我明明在通訊頻道裡麵聽到了槍聲,這跟現在風平浪靜的樣子完全不吻合。周圍的冰冷海水早就已經是零下好幾度了,過冷的海水隻要稍微攪動就會迅速結冰,就在這時,我感覺到了有什麼東西在我的身後,從一開始他就跟在我的身後。那個掠食者非常小心,如果不是結了冰的海水被攪動,我是絕對無法發現它的,我在薄冰中看見了黑影,就像古代壁畫上的圖騰。”
說到這裡,施耐德的臉上居然也是罕見地浮現出了一抹畏懼的情緒。
曼施坦因光是想象一下一個人在幾百米裡深的海裡遇到這種掠食者所帶來的壓迫感就覺得渾身汗毛倒立。
“我看到了它,它輕盈地在水中遊動,細長的尾巴在海水中緩慢地擺動,就像蝴蝶飛行不發出一絲聲音。我終於知道我的學生到底怎麼樣了。因為胚胎孵化了,我的學生雖然是A級混血種,但是在孵化的胚胎麵前,哪裡是一合之將。隻不過,我一想到這些家夥害死了我的學生,我就不知道我哪裡來的勇氣,舉起了手中俄製的APS水下突擊步槍,隻不過,我的槍管裡麵不是煉金子彈,而是普通的子彈。雖然隻有普通的子彈,但我也不想就這樣白白等死,於是我對著黑暗就扣動了扳機,海水傳來了一股血腥味,對方似乎受傷?!”
“這怎麼可能呢?”聽到這裡的曼施坦因臉上也露出了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是啊,當時我也很震驚,我也覺得這是不可能的,170米的深度已經遠遠超過了APS的適用深度。但是我確實聞到了血腥味,我也檢查了自己的身上並沒有任何傷口,所以那條龍肯定是受傷了,在黑暗中,我看到了那條龍,我能感受到它就在我的麵前,但是我卻看不見它,因為太黑了。它向我吐了一口氣。就隻是這一口氣,仿佛萬年的寒冰將我包裹,一瞬間我的氧氣麵罩就裂成了碎片,寒流帶著龍血衝入我的呼吸道。我在一瞬間失去了全部的意識,冰麵上我的同伴在用通訊耳麥進行呼叫無果之後,就立刻用安全索把我提了出來,出水的時候我被封凍在一塊幾噸重的海冰裡,我的身體完全被並冰封了,就像超市裡售賣的凍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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