縫隙之內,是無法看到儘頭的黑暗,那裡麵有一隻又一隻難以名狀的眼睛密密麻麻地望向外界,這些眼睛,光是對視,就能讓體內的血管賁張,情緒被不斷放大,同時,縫隙處,大量蠕動的奇異的暫時還看不清的事物正瘋狂湧近。
路澤飛成為看門人之後,能夠一定程度驅使裡麵的亡靈,召喚諸多死靈生物,就像在守衛生與死的間隔。
每一位看門人的體內冥界同樣有一扇對開的大門作為象征,冥界核心在額頭中央,代指死神的位置。
芬格爾見路澤飛和施耐德教授劍拔弩張,急忙扮演起了和事佬的角色,他笑著說道:“二位二位,我們都是一家人,不用搞得這麼緊張,而且,我可以做擔保,路澤飛讓夏彌去做的,也是正事,要不你網開一麵?」
這幾個人你一嘴我一嘴的,讓施耐德更為光火。
能不能好好尊重一下我!?!
施耐德教授發現現在這群小崽子是真的管不了了。
“先執行任務吧。”施耐德教授說完,便心累地掛斷了電話。
“管不了了啊。”施耐德教授重重歎了口氣,“尤其是這個路澤飛,居然私自把學員派到其他地方執行任務。最可氣的是,昂熱給了他臨時指揮權,和校長平級的那種,我也沒法管束他。”
曼施坦因也是想起了路澤飛不服就乾的神經病作風,又想到這種神經病手裡還拿著校長的權利,這貨估計還要搞出什麼幺蛾子呢。
.....
須彌座上,芬格爾他們還不知道已經把施耐德教授差點給活活氣死的事實。
路澤飛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芬格爾撓了撓頭皮問道:“你們知道施耐德教授說的門是什麼嗎?搞得神神秘秘的。”
楚子航同樣有些不解,他問道:“隻是一個門的話,的確是很難判斷,因為類似門的東西太多了,不過,我之前看過一些古籍,胚胎會釋放磁場,那麼磁場會不會就是尼伯龍根,而那個門,可能就是尼伯龍根的入口!”
路澤飛沒想到,楚子航居然這樣就給答案分析了個八九不離十,人才確實就是人才。
路澤飛笑著說道:“你們也不用擔心什麼門不門的,有我在就不用擔心。”
對於這點,楚子航和芬格爾都是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路澤飛的實力,他們是有目共睹的。
於是乎,路澤飛率先一步,芬格爾、楚子航以及夜叉就一起進入了迪裡雅斯特號。
“嗚鳴”的長鳴聲響起,甚至壓過了大海的浪濤聲,六座“須彌座”上同時亮起黃燈。
海麵上的水警船來來往往,像一尾尾遊曳的鯊魚,船頭的探照燈掃過漆黑的海麵。
風林火山組隨著路澤飛等人進入迪裡雅斯特號也運轉了起來,就如同一個個精密運轉的儀器。
源稚生在須彌座頂部看海,黑色長風衣在風中凜凜作響,那些不斷朝著周圍像是魚兒向四處遊弋的海警船,明亮的燈光把漆黑的海天分成兩半。
源稚生用通訊耳麥和路澤飛取得了聯係。
“路專員,能聽到嗎?”
“可以聽到。”
“好,你們準備好了麼?”
“開始吧,將這個任務結束,然後我們去東京吃宵夜。”耳機中傳來了路澤飛的聲音。
源稚生再次跟施耐德教授確認了一遍,施耐德教授毛骨悚然的聲音響起,“開始吧。”
施耐德的聲音沙啞。
施耐德下達了任務開始的指令,剛停歇下來的工作人員們又忙碌了起來,浮動平台上每個人都注目於迪裡雅斯特號,現在他們能做的都已經做完了,接下來主要就是看這些本部的年輕人發揮了。源稚生提前安排好的蛙人組潛入海中,把安全索掛在迪裡雅斯特號頂部的安全掛鉤上,安全索的另一端和須彌座頂部的輪盤相連。
.....
在下潛之前,源稚生叫住了路澤飛。
源稚生看著路澤飛,問出了心裡藏在很久的一個問題。
如果他這個時候不問的話,如果這一次下潛的任務出現了什麼問題,他恐怕也是沒機會問了。
他總感覺,路澤飛的消息渠道,讓他有些捉摸不透。
無論是源氏重工地底的死侍研究基地,還是橘政宗的問題,路澤飛就像是有上帝視角一樣,總是提前一步知道。
所以源稚生雖然現在已經把橘政宗正法了,可內心還是有些猶豫,他很擔心這會不會是一個更大的陰謀。
不過,源稚生也清楚,源氏重工地底的罪惡,一定都是從大廈落定建成的那一天開始就謀劃好了,大廈裡所有人每天工作、生活的高樓的底部,一直潛伏著一群渴望他們血肉的貪婪野獸,而每個人都不知道這件事,所有人都活在巨大的危險之中,能夠完成這些的,隻有橘政宗,這不可能是路澤飛提前布的局。
可是,在路澤飛抵達東京之前,絕對沒有任何一個人敢懷疑橘政宗,敢質疑橘政宗。
沒有他,蛇岐八家估計早就已經完犢子了,在幾天前,所有人提起橘政宗的時候,那都會用極儘讚美的詞彙來形容他。
在他死後,源稚生毫不懷疑家族的史官會用“千古明君”之類的詞來形容他,他的靈位進入家族的老神社中甚至能列放在前五的位置,這是能夠名留青史的人,可就是這樣一個人,為什麼要做這些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