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澤飛從來就是一個很有想法的,而且很狂的人,另一個在執行任務時不顧一切,如果讓這兩個人做決定,那麼哪怕那枚龍類胚胎就在他們眼前孵化了,這倆人也要上去乾上一場再說。
所以,施耐德教授之所以說這些話,其實就是說給芬格爾聽的。
也就是芬格爾,這個時候看看能不能站出來,能夠站出來拉住這群已經完全莽起來的本部專員。
平時那麼慫的,這個時候也該露出點本性了吧。
而且,如果芬格爾不同意,就算路澤飛再莽,那也不能全然不顧及隊友的感受吧。
然而,施耐德教授的如意算盤是注定要落空了。
“芬格爾,你覺得現在的情況還能夠繼續執行任務嗎?”
出乎施耐德教授的預料,芬格爾的回答是,“施耐德教授,我覺得我們應該繼續執行任務。”
就這一回,施耐德教授嚴重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
就連源稚生都開始對這個從來不著調的本部專員肅然起敬。
“芬格爾,你是不是想競選獅心會的副會長在那裡硬撐呢?”
施耐德教授忽然發出了靈魂拷問。
因為芬格爾就不是那種可以奮不顧身的性格。
獅心會現在的這位副會長已經畢業了,現在這個副會長的位置一直空缺,一直都是有人在爭的。
現在呼聲最高的就是蘭斯洛特。
他本身有能力,在獅心會待的時間也夠久,無論是乾什麼那都是任勞任怨,政治斐然。
所以,本身蘭斯洛特當選的幾率最大。
可是新聞部突然爆出了一些蘭斯洛特出去耍錢的黑料,本身吧這些混血種有點耍錢的愛好沒事,但是經過芬格爾這個新聞部部長的大肆宣傳,那弄得是滿朝風雨,人儘皆知,如果這個時候繼續推選蘭斯洛特,的確是有些難以服眾。
而這個時候,芬格爾又開始推銷起了自己。
是,如果是之前的話,芬格爾就算是在卡塞爾學院當了這麼多年的留級生,那也沒資格擔任副會長。
可如果這一次極淵任務順利完成的話,那芬格爾憑借這個戰績,要坐上副會長的位置,其實一點都不困難。
芬格爾並沒有正麵回答這個尖銳的問題。
路澤飛也不糾結,看向了楚子航。
“這種問題,我想你沒有問的必要。”楚子航直接回答了路澤飛。
至於夜叉,他本身就沒有參政議政權,加上,源稚生就是讓他代表蛇岐八家,如果這個時候他慫了,那麼整個蛇岐八家的臉不是都被他給丟儘了嗎?
路澤飛笑眯眯地對著通訊耳麥那一頭的施耐德教授說道:“施耐德教授,你也聽到了嗎,大家都是自願繼續的,既然每個人都同意了,那我們就繼續執行‘龍淵’計劃。”
施耐德教授嘴角抽了抽,這,好像自己確實沒辦法反駁了。
如果所有人都同意繼續執行,施耐德教授隻能任由他們繼續執行任務。
就在這時,芬格爾忽然指著舷窗外,用一種有些嘶啞的聲音說道:“喂喂喂,你們看看,外麵是不是有紅光照進來?”
芬格爾的語氣略微有些顫抖,剛剛那個一身豪氣的芬格爾宛若瞬間消失了一樣。
很明顯,芬格爾是看到了某些這輩子都無法忘記的畫麵。
路澤飛等人聽到芬格爾的話,才將目光投向了外麵。
迪裡雅斯特號現在處於斷電保護狀態,隻有儀表盤上的警示燈在閃爍著紅光,而他們卻能清楚地看清彼此的臉,這說明什麼,說明光是來自外麵的。
所有人都意識到,光是從外麵照進來的。
可是這麼深的海底,理論上來說,應該是一片漆黑才對啊,這裡應該是黑暗的世界。
但是現在,讓所有人都無法相信的事情發生了,整個海底,完全被溫暖的紅色燈光所照亮,無數的生命在這裡孕育和繁衍。
深海本該是絕對的的黑暗絕對的幽深,就像北歐神話裡死神海拉居住的“無光的世界”,溫暖的紅光從舷窗玻璃透進照在愷撒的臉上,從八千米的深海。
如果這群人在下潛之前真的好好學過地理的話,就會明白,他們現在所處的位置,恰好是日本海溝正上方,左側是地勢較為平緩的海床,右側是陡峭嶙峋的峭壁。
夾在左邊海床和右邊峭壁中間的,是一道如同傷痕一樣的海底大峽穀。
這條海底大裂穀,是由於亞歐板塊和太平洋板塊碰撞而形成,底部是一道巨大的紅色裂痕,那是地殼的“傷口”。岩漿時不時地“傷口”中噴湧而出,與海水水乳交融形成了赤紅色的岩層,回蕩著雷霆般的轟鳴聲。
水的顏色就像是晚霞,成千上萬條魚組成的大魚群浮遊在霞光般的水中,有些走出螺旋形的上升弧線,有些則如漩渦紮入海底,這是一幅美麗的景象,浩大、輝煌的氣勢與夢幻的美麗,超越了想象的極限。
路澤飛的注意力,則是完全被那個海底大峽穀給吸引了。
整個峽穀底部,是一條肉眼可見的金色裂痕。
這條金色裂痕從南到北攤開,在地殼在那裡斷開,燒成赤紅色的岩層翻卷出來。
滾燙深紅的岩漿間歇性地噴湧,下方回蕩著隱隱雷聲,仿佛能夠刺破人的耳膜。
他們現在正在日本海溝的上方,在他們下方,一側是坡度平緩的海床,一側是陡峭嶙峋的峭壁,這是極其罕見的一幕,深沉的海與暴烈的火在這裡相遇,黑色與熾熱的紅色在這裡交彙碰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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