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告訴我,生還幾率是多少?”施耐德教授早就因為十年前的格陵蘭冰海事件有了ptsd了,所以,他現在非常擔心那些本部專員的安危,於是一直朝源稚生追問一個結果。
源稚生深吸了一口氣,“我以蛇岐八家大家長的名譽擔保,岩流研究所模擬過現在引爆核動力艙的生還可能,生還幾率,在百分之七十以上。”
施耐德教授完全不相信什麼蛇岐八家大家長所謂的名譽擔保,
“你們怎麼能確保這個數字是可靠的?日本學院在我們這裡已經毫無信用可言了,我們現在不可能拿我們專員的生命來跟你們冒險!!”
源稚生微微眯起了眼睛,對施耐德教授說道:“你們現在相不相信我們也不重要了,因為你們沒有時間了,這些屍守群已經複蘇了,而且,它們的速度比深潛器不知道要快多少,這樣下去,一切就會是一場史無前例的災難!!”
這時,通訊耳麥響起了楚子航的聲音,“源君,我覺得你這個生還幾率肯定有水分的,沒事,你就實話告訴我們,生還幾率有多少?”
“百分之……”源稚生吐完這三個音節後陷入沉默,遲遲無法再次說出那個數字。
這個數字,他沒法說。
百分之七十,完全沒有任何依據,也不是岩流研究所推算的結果,引爆核動力艙根本就不是一場小型爆炸,如果威力不夠,這海底的一切,那是絕對無法被摧毀的,岩流研究所計算出來的幾率,其實是非常低的,慘不忍睹的低。
源稚生明明隻是想做一隻象龜,卻被迫成為了一名武士,他很累也很疲倦,被困在名為‘責任’的牢籠裡,可是路澤飛告訴了源稚生一個道理,這個世界上,比他累的人,多了去,難道就他一個人每天過著這樣的生活嗎?
是啊,其實路澤飛之前讀原著的時候,就感覺其實每一個人物,在這個世界裡麵都活的好累。
路明非,看似是個不起眼的衰仔,可是他背負的使命,不知道比旁人要多多少。
如果沒有他,世界都不知道已經毀滅了多少次。
還有楚子航,這麼多年要維持麵癱冷血的人設,並且時時刻刻要提防著奧丁,父親的死,雨夜高架橋在他內心埋下的陰影,最後好不容易和夏彌差點修成正果,結果發現夏彌是龍王?
楚子航的一聲難道還不夠悲催嗎?
至於凱撒,無時無刻不在反抗著家族,可是同樣沒用。
芬格爾,路鳴澤,昂熱,哪一個人又活得容易呢?
源稚生深深吸了口氣。
芬格爾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說道:“源君啊,咱們可是一起喝過酒碰過杯的啊!男人喝了酒碰了杯就應該坦誠相待,能不能告訴我們,到底生還的幾率有多少,不管這個幾率有多麼低,我們都是能夠接受的啊源君,但請你一定不要向我們隱瞞啊!!”
源稚生狠狠地嘬了口煙,任憑煙屁股已經燙到了他的手上,他很艱難地開口,“生存幾率,不到百分之一,我剛剛再次向輝夜姬確認過了,就是這個數字,這是輝夜姬演算了上百次的結果。雖然核動力艙很小,但這畢竟是核爆,這個威力,相信不用我太多的解釋你們也能夠明白,而且,屍守蘇醒之後,就算你們離開了這種爆炸中心,也會被這些屍守給殺死。”
整個深潛器裡麵,再次陷入了沉默。
無論是楚子航還是芬格爾,都沒有說話。
這個百分之一的生還幾率,而且是不到百分之一的生還幾率,這個數字,讓眾人的內心都泛起了一陣無助和絕望。
沒有人能夠真正麵對死亡坦然,尤其是沒有意義的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