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裡有淼淼和羊駝的合照,明燦掏出手機,準備買和照片裡的羊駝顏色最接近的一隻。
不遠處,滯塞的車流中,一輛深灰卡宴降下車窗,片刻後停在路邊,後座上的人利落跳下車,朝玩具店走去。
“嘿,班長。”池曜拍了下明燦右肩,又吊兒郎當地從她左邊冒出來,“好巧啊,你怎麼在這兒挑玩具?”
明燦眼皮一跳。
這孽緣,怎麼哪都有他!
“路過,隨便看一眼。”
明燦摘下淺米色的那隻羊駝,細致地摩挲表麵,檢查絨毛裡頭有沒有尖利的東西。
她這副樣子可不隨便,好像很喜歡羊駝玩偶似的。
池曜戳了戳貨架上一隻棕色羊駝:“這玩意好呆,你愛好挺獨特。”
明燦:“不是我喜歡。”
池曜:“那是買給小朋友的?弟弟還是妹妹?”
“……”明燦驀地噎了下,“關你什麼事?”
池曜一挑眉:“我也買一隻送他,不對,我買三隻,剩下的這幾個顏色我都買了。”
“不需要。”明燦大寫的拒絕,“我的……弟弟和你有什麼關係?你管好你自己就行。”
“怎麼沒關係了?”池曜言之鑿鑿,“你是我最尊敬的班長大人,我當然得討好你,討好你全家,這樣你以後在學校就能對我好點。”
明燦被他說得像個暴君。她懶得駁斥,隻用那雙透黑的漂亮眼睛覷他,恨不能在他臉上鑿個洞,丈量一下臉皮的厚度。
這樣的歹竹,怎麼能生出淼淼那樣的好筍來?
明燦唇角輕抽了下:“勸你彆找虐。讓開。”
池曜乖乖讓了,明燦抓著米白色羊駝掠過他,走去收銀台付錢,池曜大手一揮撈走剩下三隻羊駝,慢悠悠跟在明燦身後。
兩人一前一後結了賬,離開玩具店。
夜幕降臨,城市被霓虹占據,喧囂的晚風吹來,帶起少女垂墜的裙擺。
明燦用羊駝壓了壓裙子。
她今晚穿了件頗正式的絲絨長裙,深色布料映襯雪色肌膚,長發燙成微卷披散,發絲在微風中翩躚,散發淺淡的辛木香,猶如陳放在烏木匣中的黑巴克玫瑰。
池曜單手拎著三隻羊駝,大步趕上去,和明燦並肩。
文化街離酒店不遠,步行十分鐘就到。
池曜心情不錯,邊走邊哼不著調的歌,路燈將他影子拉得很長,高挑又瀟灑。明燦無意間掃見到,隻覺一副遊手好閒的二世祖模樣。
進入酒店,吊頂華光煊赫,無處不是金碧輝煌。
在一樓大堂,明燦看到一熟悉身影,停下來打了個招呼。
“大伯,您怎麼一個人在這裡?我爸他們呢?”
“我在這兒接電話。他們先上去了。”
明燦的大伯明墨,微微發福的身材掩在矜貴的手工西服下,麵容端正,方額直眉,看似寬和的眼中總含著幾分輕慢,按照姑姑明姝的話,就是“大哥總帶著一股莫名其妙的皇太子的天真自信”。
他視線在明燦身旁的少年臉上停了停,問:“燦燦,這位是?”
明燦:“不認識。”
池曜掂了掂手裡的羊駝,混不吝道:“伯伯好,我是明燦的跟班。”
明燦:……
神經病啊。
明墨淡淡一笑,沒理池曜,用一種指教的語氣對明燦說:“你爸沒和你說嗎?今天的場合,你不太適合帶朋友來。”
“不是朋友。我也不知道他乾嘛跟著我。”明燦眉心輕擰,有種被鬼纏上的無力感。
她望了眼斜前方的酒店前台,禮貌地對明墨說:“大伯,您先上去吧,我去那邊寄存一下東西。”
“好。”
明墨目送明燦離去,那少年緊跟在她身後,兩人都抱著羊駝玩偶,像極了一對鬨彆扭的小情侶。
把羊駝寄放前台,明燦和池曜搭電梯前往慶典所在的樓層。
轎廂門關上,空氣沉靜下來。池曜忽然摸了摸鼻尖,問明燦:“你是不是不大喜歡你大伯?”
明燦仰眸看他,流露出警惕:“何以見得?”
池曜:“剛才我以為你會借他甩掉我,沒想到你寧願和我待在一起也不隨他一道。我都有點感動了。”
明燦:“……你想象力挺豐富的。”
明燦和大伯平時接觸不多,不親近也算不上討厭。長輩們爭權奪利的暗潮暫時還沒有蔓延到她身上,她剛才沒有和大伯同行,隻是潛意識裡覺得,待在心思莫測的長輩身邊不太自在……
這麼一比較,和池曜這個煩人精待在一起確實舒坦些。
轎廂頂燈變幻的光線墜落在皮膚上,像流淌的溫暖河流。池曜側眸盯著明燦看了會兒,悠悠地問:“慶典還有一會兒才開始。你吃晚飯了嗎?”
明燦想了想,說:“我不去彆的地方。”
“就在宴會廳裡。”池曜一挑眉,“我帶你找好吃的。”
身為星河灣大少爺,他對酒店提供的餐飲服務了若指掌,進入宴會廳後,目標明確地帶著明燦穿梭人群,在冷、熱餐台和甜品台前熟練地挑揀美食,還給明燦調了杯口味不錯的佐餐酒。
明燦確實有點餓,捧著白瓷盤小口吃著熱食。
這時,身旁的少年忽然打破社交距離,湊到明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