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燁林老神在在道:“就是,如果他不理你,你就,”
“就什麼。”
“就求求他。”
蕭歡:“......”
“你彆不信,這招可管用了,王兄其實很容易心軟的,一般人我才不告訴他這秘訣咧!”
蕭燁林揚聲,抬眸看到路過長亭的蕭鷙。
彼時蕭燁林沒在意,如今回想,不過短短幾日,王兄對蕭鷙的態度怎會天差地彆?一定是蕭鷙盜取了他的秘訣!整天纏著王兄,卑鄙啊!
以前王兄隻教他射箭的!
好似自己的東西被搶走了,蕭燁林憤怒至極,朝蕭鷙齜了齜牙,氣不過地推了一把。
這一推,惹了禍。
蕭燁林沒留意,蕭鷙站在台階邊,待回過神,就看到蕭鷙摔下了台階,旁側太監一聲驚呼。
“陛下——”
蕭燁林瞪圓了眼。
......完了。
蕭燁林打小在宮裡長大,並非全然的傻白甜,相反,他長年待在母妃身邊,見了不少後宮伎倆。
比如眼下一幕,分外熟悉。
他站在台階上做著推人的姿勢,蕭鷙摔在台階下,一旁驚呼的太監,從轉角走來正好撞見這幕的王兄。
像極了曾經有其他妃嬪,汙蔑他母妃的時候。
中計了!
蕭燁林氣到渾身發顫,在路今朝皺眉走來時,卻大氣都不敢出,乾巴巴搓了搓手,給自己想了個適景的台詞。
臣弟百口莫辯。
“怎麼回事,”王兄視線劃過蕭鷙擦傷的左臉,轉而沉沉掃來。
蕭燁林那刻心都涼了,連唯一的詞都忘了,隻記得坦白從寬幾個字。
他怯生生道:“王兄,我......”
“是我不小心摔倒了,”陡然傳來的聲音,讓蕭燁林一愣。
他看到起身的蕭鷙,用衣袖擦了擦臉頰,將血拭去後,輕描淡寫道:“蕭燁林方才想拉我,可惜晚了一步,王兄放心,我沒有大礙。”
路今朝沒看到具體情況。
在他印象中,蕭燁林注重血脈情,十分顧念兄弟手足,前世蕭鷙受他欺壓時,蕭燁林常常背地裡,瞞著他拿東西救濟蕭鷙。
聽蕭鷙如此說,他見人無礙,交代幾句“不許叫王兄。”後走了。
留下臉一陣青一陣紅的蕭燁林,憋了半晌,問蕭鷙:“你乾嘛幫我說話,”
“我也不想幫你說話,但你與我是有著二分之一相同血脈的兄弟,”
淡淡的嗓音響起,說得蕭燁林心頭一震,抬頭就對上漆黑的眸。
“而我在這世上......親人不多了。”
蕭燁林愣住,呆呆看著蕭鷙。
午夜夢回,蕭燁林在床上輾轉反側,腦海裡都是懊惱與罪惡感。
是啊,雖是掖庭出身,但蕭鷙畢竟是皇家血脈,他同父異母的親兄弟,與蕭歡蕭月沒有區彆。
如今父皇走了,母妃離開了,大哥二哥......不知現在何處,他身邊的親人,寥寥無幾。
其他人瞧不起蕭鷙,欺淩他也就罷了,作為親兄弟,他怎麼能如此呢。
他竟還認定蕭鷙是為了與他搶王兄,算計他,不然怎麼一推就摔下去了......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真該死啊!
“昨日是我不對,但是......你不許跟我搶王兄!”
隔日揣上珍貴藥材,來向蕭鷙道歉的蕭燁林,道歉到一半,警覺申明起來。
“你自幼跟在燁王左右,沒人能取代你,”蕭鷙睜著黑眸說,
“親疏有彆,他甚至不讓我叫他王兄,你不是聽到了麼。”
蕭燁林一想確實如此,就放心了。
念及蕭鷙以前,被王兄惡語相待,很不討王兄喜歡,蕭燁林一時又有些同情蕭鷙,忍不住向他講了些王兄的過往。
“王兄是我母妃出宮祈福時,在郊外撿到的,當時他身受重傷,險些死了,醒來後失了憶。”
“母妃幫他找過家人,可惜人海茫茫,加上王兄身上,沒有任何記錄身份之物,不好找。”
“不過聽說王兄是胎記的,兩顆紅痣,一個在左肩,一個在腳踝......”
路今朝不知自己那點事,都被抖了出去,隻發現蕭燁林和蕭鷙比往日走得近,整日嘰裡呱啦,不知在說什麼。
蕭燁林本就是話癆,他沒在意,有自己要忙的事,自晉王生辰宴後,路今朝沒閒過。
準確來講,是魏王不讓他閒著。
是夜。
天色昏黑,禦書房內燈火通明。
自從‘真相大白’,路今朝順理成章將奏折丟給了蕭鷙處理。
在蕭鷙伏案學著批閱奏折的時候,他就伸懶腰窩在躺椅裡,翹著腿晃蕩,旁邊茶幾擺放果子糕點,路今朝時不時撚起一個,往嘴裡拋去。
看彆人處理政務,彆提多舒坦了。
蕭鷙上手快,也知曉分寸,遇到無聊的請安帖,就獨自提筆回複。
遇到需要抉擇的奏疏,則讀給路今朝聽,由他定奪。
路今朝連皮吃著葡萄時,蕭鷙將一本奏折遞來了。
瞥見雲州二字,路今朝頓了頓,猜到了大半,支腿坐起身,一翻開,果然不出所料。
雲州刺史上書,前夜城外一家農田裡,天降隕石。
石上刻有‘亡霽者無咎”五個大字。
由於當夜,許多人目睹流星從夜空劃過,不像作假。結合近來民間流傳,野外樵夫,遇到吐人言的狐狸,河邊漁夫,遇到魚肚藏紙......
這些光怪陸離之事,矛頭都直指京都一手遮天的某某王,本就議論紛紛的民間,在天石落下後,形成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