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共寢(2 / 2)

廂房外麵熏著艾草與菖蒲,然而房內還是有幾隻蚊蟲圍著燭火飛。

不消一會兒,薑荔雪的手背、脖子還有臉上都被叮出了紅包,癢得兩隻手撓都撓不過來,心情難免煩躁起來。

抬頭看向輕紗縵帳裡睡得安穩酣然的謝珣,薑荔雪撓著腮邊剛被咬出的紅包,一個大膽的想法蠢蠢欲動。

今夜他喝得這樣醉,想來這會兒已經不省人事了,不若將他從床上拖下來,換她去床上睡。明日便說是他自己睡覺不老實從床上翻下來的,反正這樣熱的天氣,地上雖涼但也不至於生病……

愈想愈覺得十分可行,況且他睡得那樣沉,就算被蚊子叮咬也不會醒,不會像她一般被咬得睡不著覺……

她睡床上,他睡地上,如此兩個人都能睡個好覺。

委實是個不錯的主意。

打定主意後,薑荔雪便摩拳擦掌地走向床邊。

將紗帳用簾吊勾在兩側後,她抱起謝珣的一條腿,使勁往外拉。

不曉得是不是所有醉酒的人都這般死沉死沉的,薑荔雪拽著他的腿拉了好一會兒,他依然紋絲不動地躺在床上,一點移動的跡象都沒有,反倒將她累得氣喘籲籲。

於是她隻能擱下他的腿,站在原地休息了好一會兒,待重新攢足力氣後,決定換一種方法。

褪去鞋子爬到床的裡側,卷起袖子,鉚足了力氣去推他的身子……

第一次雖未成功,但他的身子終於有被推動的跡象,她歇了片刻後,又著手去推第二次。

這一次幾乎將他大半邊的身子都推了起來,她也順勢將手抄到他的後背,打算將人掀下去。

就在她以為再用些力氣便能成功的時候,不料他的身子忽然翻轉回來,一下子將她的兩隻小臂壓在了他的身下。

隨即她身子失衡,一頭栽到了他的身上,嘴巴重重地磕在了他的臉上,剛好落在了他的唇角處……

若有似無的酒氣與清冽的冰麝龍涎香氣沿著唇角一並侵襲著她,她陡然瞪大了眼眸,蠕動著爬起身來,自他身下抽出一隻胳膊,起身的同時,本能地朝他的臉上打去……

“啪!”

登徒子!

那張俊臉被她打的偏向一側,她“咻”地又收回手來,忽而想到此事不能怪他,登徒子好像是她自己。

正懺悔時,便見那張俊臉幽幽轉了回來,方才還閉著的眼眸此時清清明明地睜開著,猶如深潭的黑眸不僅醉意全無,且寒意逼人,甫一開口,聲音帶著幾分咬牙切齒。

“你最好給孤一個合理的解釋……”

“殿、殿下,”她捧著方才打人的那隻手,慌亂無措地望著他,“你不是……醉了嗎?”

“孤醉了,你便能為所欲為麼?”他坐起身來,身上寒意愈發迫人,“為何打孤?”

薑荔雪縮了縮肩膀:要怎麼解釋方才她方才的行為?

她打他是因為不小心親了他一口。

她不小心親了他是因為想推他下床。

她想推他下床是因為自己受不了蚊子叮咬……

蚊子?

對,蚊子!

在他冷冽的審視下,她終於想到了一個理由:“妾身不是故意的,是、是……有蚊子,妾身方才是想打蚊子的……”

“是麼?”

她使勁點頭:“是,這房間內蚊子頗多,你瞧妾身的臉……”她指了指臉頰上那顆碩大的紅包。

他冷眸微眯,薄唇緊抿,目光似蛇在她臉上駐留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