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何宏傑行不行啊?能不能幫我哥討回公道?”鐘嘉麗問。
“何大狀很厲害的,我沒打過刑事官司也聽說過他的大名。”文兆榮道。
項堂平應和道:“文先生說得對,彆看姚珂卉現在風頭正勁,被媒體誇什麼常勝將軍,她接案子是用挑的,沒可能贏的都不接,那她當然常勝不敗了。何宏傑不一樣,他不挑案子,隻挑律師費,隻要錢給足,就沒有他打不贏的案子。論專業,他和姚珂卉師出同門,論資曆,姚珂卉更是沒法跟他比,再加上有我們幫他查漏補缺,放心,這個案子,控方穩贏的。”
“沒這麼容易的。”第二天上午,何宏傑坐在他辦公室的落地窗前,一邊抽雪茄一邊看著坐在他對麵的大律師雷力明,“證據我都看了,這場官司辯方有的打的。首先是殺人動機,因為嫌疑人的姐姐曾經起訴鐘嘉輝□□,敗訴後自殺,嫌疑人恨鐘嘉輝,所以有動機殺鐘嘉輝?證據呢?誰能證明她恨鐘嘉輝?再說恨一個人就一定會殺了他嗎?誰能證明她因為恨對鐘嘉輝動過殺心?”
雷力明也是做律師的,當然明白何宏傑的意思,當下討好地給他倒了一杯茶,奉承道:“何大狀閱卷果然仔細,這方麵是需要補充一些更有力的證據。”
“姚珂卉畢業之後接的第一宗刑事案件,就是當年鐘嘉輝被訴□□的案子,香港法律的無罪推定原則給她狠狠上了一課,時隔七年,她主動接手這樁案子,目的你們應該都明白。這樁案子,舉證責任在控方,證據方麵務必要做到排除所有合理的疑點,讓她連雞蛋裡挑骨頭的機會都沒有,才有穩贏的把握。現在最棘手的其實是嫌疑人的狀態,一旦她被鑒定為精神病,那再多的鐵證都沒用,gameover。”
雷力明道:“何大狀放心,這方麵我們早就在著手做準備了,專業的事當然交給專業的人去做,到時候庭上就看哪一方請的精神科醫生更知名更專業,更能經得起控辯雙方的盤問了。”
德恒律師事務所,餘海嵐掛斷電話,一臉凝重地對姚珂卉道:“Andria,鐘家的動作比我們想象的快,我打了一圈電話,凡是知名的,上過庭作過證的精神科醫生,一個都不肯接受我們的委托。”
姚珂卉沉思幾秒,道:“那就放低要求,隻要是有執業資格的精神科醫生,都可以。我們也不能把籌碼都押在醫生的鑒定上,還需要找到彆的證據或證人,來加深陪審團和法官對文秀茵有病的印象。文秀茵沒有精神科的就診記錄,要證明她有精神方麵的疾病固然不易,但要證明她沒病,同樣沒那麼簡單。除此之外,還有許多事情需要調查,我們得抓緊時間了。”
過堂之後,案子移交到高等法院,排期開庭。
姚珂卉與餘海嵐等人四處奔忙,尋找對己方有力的證人和證據。
這日傍晚,餘海嵐打電話約姚珂卉在Kahluecoffee見麵。姚珂卉到了之後,點完咖啡,餘海嵐遞過一個文件夾給她,低聲道:“前麵那個是鐘嘉華的賬戶,後麵那個是周振雄的賬戶。”
姚珂卉掃了一眼,驚愕抬頭,望著她道:“對方怎麼會出這麼大的岔子?”
餘海嵐聳聳肩,道:“老天有眼吧。有了這筆彙款記錄,基本上可以斷定周荃的證詞不可信,但因為這筆彙款不是彙給她本人,所以我想著還是要從她證詞本身下手。先證明她撒謊,再提交這份彙款記錄,那陪審團基本上就不會采信她說的話了。咖啡館這邊很可疑,周荃說5月26號在這裡遇到文秀茵,偏偏咖啡館的監控在那幾天壞了,沒有留下相關視頻。隔了那麼長時間,店長和侍應生卻清晰地記得那天周荃和文秀茵見麵的情況,這中間一定有貓膩。”
姚珂卉喝了口咖啡,點頭,環顧四周道:“就看突破口在哪裡了。”
這時,一個年輕女孩從外頭推門進來,一名女侍應生抬頭看見她,忙迎上去攔住她,兩人不知在吵什麼,另一名男侍應生見狀不對,也湊了上去,後麵聽男侍應生說要報警,那女孩才氣呼呼地摔門而去。
姚珂卉與餘海嵐對視一眼,餘海嵐收拾東西叫侍應生過來結賬,姚珂卉直接拎包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