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一聲怒喝,高階修士殘存的威壓讓所有修士都是腦袋一懵。不過,崩潰中的領域本來就被打開了缺口。哪怕是修士的求生本能,也讓他們拚上了自己的全部力量。
接下來,一股磅礴的力量四下掃蕩,所有人都隻顧著自己逃命,根本就沒法確認其他人怎麼樣了。
等到恢複神智的時候,第一時間都隻能慶幸“我居然還活著”!
然後迅速觀察周圍的同時,儘力恢複自己損耗的精力——通靈意境雖然能抗拒那些黑氣,但對於主人的精力消耗卻也是最大的。比正常的戰鬥還要大得多。
因為衝出領域的方向不同,又在衝出來的時候受到了攻擊,所以這些逃出來的人都發現,自己和原本在領域內的人失散了。
他們甚至無法確認,剩下的那些人,有沒有誰在最後的那次衝擊中死去。
至少蘇羽卿就有些擔心——雖然水馨開發出了相當微妙的能力,但代價也顯然不小。到最後的時候明顯已經身受重傷。不知道會不會在最後一波中再受重創。而且,水馨之前讓她的靈寵對外送了一撥人出來,包括他的師妹周葒葶。
如今建木的其他空間還在,他們想來也還沒出去。
在晴淵被徐扶觴的虛影給斬成黑球之後,慕鶴然在內的三個人明顯受到了“汙染”,卻又和他們一起逃亡。要是和水馨或者那些築基弟子撞上了……
水馨現在的狀況自然是不好的。
畢竟她已經受了重傷。
但還好的是,晴淵最後的那下爆發,依然是靈絡的法術特點,大範圍攻擊,因而降低了特定方向的威力。也沒有特地來針對她。
隻不過,她也倒黴的和小白都失散了。
唯有空間還跟著她。
“沒想到你還真的做成了。”
水馨的注意力一轉移到空間裡,就聽見了蘇傾的感慨聲。顯然蘇傾至少能察覺到她對空間的關注。
“總要試試看。”水馨連著吞下了治療外傷和恢複精神的丹藥,有些疲憊的道,“若是大儒出來,和他大戰一場,大儒倒是可能攔住他,可我們這些旁觀者就要倒黴了。”
“不必美言。”蘇傾沒出去,不等於她沒有眼力,“我還不是他的對手。換做是我,也一樣會嘗試打開領域封鎖,讓天道來製裁他。”
“不是,天道還不至於製裁他。作惡之事,重形不重心。”水馨在空間道,“就是他的運氣比較差,應該是用了建木的力量維護徐扶觴的神魂,偏偏又用建木產生的靈智來支撐破碎的領域。我本來還打算讓他咬我一口或者彆的怎樣,總之總得有些能惹天罰的行為才行。”
既然已經入魔,那些事他遲早要做,非做不可。
所以這也不存在誘惑入魔的問題。
也所以,得說入魔之後的氣運確實是要降。在晴淵反擊融合掉那具反擊的屍體的一半的時候,就已經可以說是成了天道會去鎖定的存在。更不要說被喚醒的徐扶觴的神魂了。
“哎呀……”水馨還想再說,原本還顯得頗為壯闊的,上古紫霞門遺留下來的建築就出了問題。
本來就已經有些殘破,讓光芒能從縫隙之中透下來,也讓修為不怎麼樣的人,都能大致看清楚周圍的細節。
現在,透進建築的光芒越來越多,這還不要緊。
能清楚的透過那些光芒看見,空氣之中,已經彌漫起了絲絲縷縷的,曾經出現在領域之中的黑氣!
“這是什麼?”蘇傾也看到了。
雖然之前在領域裡,後麵那段時間,水馨將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在晴淵身上沒有和他們交流,可蘇傾還是看得出來的,水馨對“魔”的了解遠勝於她。
因此迅速不恥下問。
然而水馨這會兒也有些懵逼。
“就算晴淵在死之前想要製造魔種,沒有了他這個主體的話,魔種也不會起作用的。畢竟又不是真正的妖魔。”
蘇傾沒問“魔種”是什麼,但她估計水馨之前可能忽略了一些事情。
畢竟她的注意力都在晴淵的身上。
“魔死亡的話,被他種下的‘魔種’就會跟著消失?”
“是的呀。”水馨肯定的說,“除非是那種真正從外界入侵進來的,記載中的真正的妖魔——未來多半也能見著呢。可惜作為破壞者,天道沒辦法對那些東西進行天罰……不過我記得真正的妖魔反而對血肉的要求比對神魂的要求高,這也是和‘執念成魔’不一樣的地方。”
——所以到底是哪裡會教你這種東西,讓你記得?
蘇傾在心底默默嘀咕,卻沒有問出來。
隻是將之記在心底,一邊道,“出來之前,我注意到有三個金丹受到了影響,不像是被什麼控製,就是受到了影響。這麼比喻吧,極情道是有可能將其他修士也拉近極情道的。”
“呃……”水馨眨了下眼睛,繼續懵逼。
顯然,她心底自然而然冒出來的知識裡麵,並不包含這樣的知識點。
“算了,先找其他人。”
水馨嘀咕一聲,隨便找了個方向行動。儘管這個建木空間已經岌岌可危,但即使是崩塌,似乎也不會造成什麼傷害的樣子。
水馨有這樣的直覺,是以對於空間的崩塌倒是不大擔心。
倒是對這些黑氣摸不準。
偏偏,這些黑氣對感知是有影響的。從那些絲絲縷縷的黑氣出現開始,明明黑氣並不密集,水馨依然感覺到了感知的壓製。
結果,在水馨轉了一個彎之後,才看到了迎麵而來的一個人。
踏天門出身的外道金丹顯然也是在同時發現的水馨。
他的臉色瞬間蒼白,和水馨看齊。
水馨覺得他那麼一瞬間想要調頭就跑,但終究沒那麼乾——大概是想起了劍心的速度——然後似乎又反應過來什麼,打量了一下水馨,瞬間眼神閃爍。
水馨絕美的臉蛋上露出了長輩一般和善的笑容,“要試試嗎?”——現在,殺掉天眷者的機會!
單緒盛的臉色變了好幾下。
水馨可以肯定這位是動心了的。
但是……隔了一會兒之後,他的喉頭滾動了一下,咽下口口水,“不敢,不敢。還要請教道友,怎麼離開這裡?”
“這裡已經不大穩固了。”水馨還奇怪呢,“想離開的話,為何不衝出去?”
“不是,是在下問岔了。”單緒盛謙卑的道,“在下的意思是,該怎麼離開東來仙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