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但看起來,那些修士也不像是單純的威嚇?”水馨肯定,自己過來的時候,在他們的身上,感覺到的戰意還是十足十的。
“恩威並施呀。”陳悅心說起那些修士,更為感佩,“修仙界的風氣,殺人奪寶、弱肉強食,天經地義。但大部分人隻是隨波逐流。而且你得知道,絕大部分散修其實並不具備殺人奪寶的能力。”
水馨想了想,點頭。
殺人奪寶,除非專門對弱小者設置陷阱,那麼就至少得在功法、靈器、鬥境等方麵超出常人才行。
絕大部分的散修,其最大的特性……其實應該是“苟”。
雖然有機會的時候也會嘗試殺人奪寶什麼的,但專門以此為生,收不了手的修士是很少的。摘星樓不會有這樣的修士,而彩雲城要辦仙坊,其實也會排查這樣的修士。
“在排除那些喪心病狂無藥可救的家夥以後,他們最大的問題是兩個——”陳悅心道,“其一,是沒有鬥誌,習慣了慫。我懷疑這裡麵除了散修、我摘星樓的一些,還有紫霞門的一些外門弟子。其二,太獨。相比之下,惡念的問題都不是很大。”
水馨不由得吐槽:第一個問題確實是散修的常態。但第二個……就算是儒修,戰鬥起來配合得難道很好嗎?這是修仙者的共有特性好麼。
“但他們的優點也有。”陳悅心道,“這批修士絕大部分的資質都不高,而且修煉的功法都是‘基礎功法’。相同資質的功法都有共通之處。而且,哪怕已經築基,功法都是可以改變的。”
水馨:???
“等下,兩位大儒這到底是想做什麼?”
“一旦妖魔戰爭爆發,將‘能用’的低階修士組成‘軍隊’。”
水馨總算知道為什麼蘇傾“一去不回”了。
秘境和封印什麼的,當然重要,但長遠之計也一樣重要。難得有一批可以隨便折騰不怕真的折騰死的修士放在眼前……
她回想了下。
天南衛就算了,定海城的天南衛很倒黴。但想想臥龍山脈的中雲衛……得說大儒們對打造軍隊是很有經驗的。
“其實軍神山也在做類似的事情呀?”水馨道。
但轉念也就想到了軍神山的不同——軍神山對弟子的要求還是很高的。
而且看燕凱歌、穀易就知道,雖然軍神山發展戰陣,鼓勵團隊合作,卻也始終要保持弟子——尤其是優秀弟子的“獨”。
真正的軍隊是一點也不會提倡“獨”的。
再換句話說,如果將低階修士打造成真正的軍隊,就意味著這些低階修士將無望金丹……至少也是無望元嬰。
當然了。
散修之中出金丹的概率有多大呢?本來也低得可憐。而且那多半是漫長的歲月累積。
理解了兩位大儒的核心思想——在和嚴東流作對之外的核心思想,對他們的各種做法,也就很好理解了。
威逼不用說。
下城區幾十個,但他們看到的才多少人?這些人又不知道自己被殺也不會死。
利誘也很好理解。
這些修士修煉的都是基礎功法,蘇傾等人卻能提供更好的功法、更多的靈氣、靈石靈器之類的東西。放在這個世界的背景,他們還頂著紫霞門真人的頭銜。能做出的許諾更多。
用功法之類激發他們的上進心,用戰場來激發他們的同伴之情。團隊的競爭和團隊意識本身……
天目謀心,各種言語引導的法子,用在上麵那些事情上,配合激發相應的情感,不說輕而易舉,但確實是有可行性的。
哪怕是天地驟變,記憶變化。
放在蘇傾那兩位大儒手下,應該都隻能算是“助攻”?
水馨自己雖然做不到那些,但在北方見識了那麼多,對兩位大儒能有的手段,還是有所了解的。
差不多自己就想明白了。
相比之下,她和烏溯那邊雖然也用了“利誘”的法子,陣靈也配合了,但和兩大儒的手筆相比,卻是小巫見大巫,顯得特彆的溫文爾雅。
崩裂之後顯現出來的秘境裡不分白天黑夜。
一乾修士也並不計較這些。哪怕是最弱的練氣修士,有丹藥的支撐,幾天不睡覺也是沒問題的。
所以,在不久之後,連著沈真君在內,一乾人等已經坐在了沈真君在短短的時間裡,為蓋住傳承大殿而建立起來的大廳內。
當然,也有一些抽不了身的。
烏溯被調去接手教化那些貓貓狗狗的妖獸了。洪嶔在二城區的內外城之間構建屏障。林驚珩還要輔助秋霽。因為加上一群沒有恢複記憶的修士,秋霽那邊的人手基本夠了,剩下的“外來者”們,就全都彙聚到了大廳中。
一雙雙眼睛,都看著坐在才製作好不久的長桌上的綠色小人。
綠色小人靠著“林誠歡”。
而蘇傾對此的解釋是,“這座封印大陣的核心,你們之前都看到了。是前一個木皇使。這是那位木皇使仙尊的不滅意識所化,不管是之前產生靈智,還是現在出現在這裡,都多虧了這一位木皇使。”
雖然特殊資質都有特殊之處。
這番話聽起來貌似合情合理。
問題是……
數數見到的人手,周氏兄弟之類,看著“林誠歡”的表情,都越發微妙。
但他們也很快就不糾結這個問題了。
在這個封印大陣之中,經曆了那麼多的事情之後,該摸清楚的也都摸清楚了。摸不清楚的,這裡還有個可以谘詢的對象。
現在就是對這個秘境接下來的情況,進行整體籌謀的時候了。
現在麵臨的第一個問題是……
才醒來沒兩天的沈固提出要求,“是否能讓修士都拿回自己的真正記憶?”
誰都知道,沈固這麼說,不是為了彆人,而是為了自己的妻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