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薰回頭看一眼,依然平靜且客觀的道,“震骨的前提,是完全掌握換血境。半個多月的時間裡徹底掌控以前從沒受過訓練的身體,能做到這一步,我為什麼不會受傷?”
木融“呃”了一聲,頓時啞口無言。
不同於木融有些跳脫的性格,木薰虔誠異常而帶來的嚴肅性格,還在同時讓她對身邊同伴的戰鬥能力有了相當客觀的評價。
同性相忌什麼的……至少在這姑娘身上看不到這樣的態度啊!
水馨估計,隻要不說什麼背叛樹神的話題,她就能和木薰相處愉快。
至於背叛樹神……從她之前得到的種種信息看來,樹神與其說是神明,倒不如說……更像是組織的道具和傀儡,這還更好解釋!
所以,這問題真是難說。
但總之,現在的基本問題是木薰不肯和她實戰訓練。水馨想想也是,畢竟不知道他們接下來要麵對什麼。於是她也隻好看著木薰走到一邊坐下,閉目等待……然後依然照做。
差不多是中午的時候,葉婉和一個與她差不多大的青年出現了。看到幾個坐在角落裡的上品兵魂,那青年先笑了笑,有些滿意的樣子,“葉婉,你帶哪幾個?”
“我弟弟他們吧。”葉婉也挺乾脆。
青年很有劍修的爽直,“行,記得這次隻是教學和鍛煉就好。”
在這幾句話之間,閉目端坐的水馨幾個也都察覺到大廳內多出來的兩個人,而且察覺到了來人的方向,哪裡還需要喊?一個個的都站起來,集中到了葉婉兩人的身前不遠處。
青年就繼續道,“我也不認識你們中的大部分,不過名字倒是知道了。林楓言、林水馨、葉平舒,你們跟著葉婉。楊添、木融、木薰,你們跟著我——我也姓楊,楊景元。好了,剩下的我們邊走邊說。”
——真是乾脆利落!
哪怕是實戰訓練之前,他們見到的那幾個,都沒那麼乾脆。
但這算是好事,年輕的訓練生們自然沒有意見。在剩下的訓練生們的矚目之下,跟著兩個劍修離開了。依然是原本通往戰場的通道,通道中,卻沒有再一路保持寂靜。
固然葉婉沒表現得多麼親近自己的弟弟,訓練生們也有彆的事做。
楊景元的“邊走邊說”,第一句話就是,“你們都是上品兵魂,換血應該基本結束了。滴一滴血到你們的功勳牌上,或者用功勳牌刺一下自己。然後這段路上,你們儘力記住自己和其他人功勳牌的感應氣息。”
這個吩咐略有些奇怪。
對於目前無法在身體裡儲存任何能量的淬體期劍修來說,並沒有“靈識”之類可以用來探查外界的、無形無質的東西。他們終究還是靠五感來感知的。
五感這種東西能感應到功勳牌嗎?
而且為什麼要感應其他人的功勳牌?
不過……
水馨覺得,這樣的疑問保不定隻有自己會有也說不準。
看到其他人都很直接的照做,她也隻能將疑問壓在心底,控製自己的皮膚,輕而易舉的用係在腰上的功勳牌的尖角刺傷了左手的中指。
一滴鮮血湧出,迅速被功勳牌吸收。
然後,水馨不知道彆人怎樣,反正她這兒是迅速的有了一種玄妙的、類似於那次在戰場上的感應。隻要把注意力集中在功勳牌上,似乎周圍所有的功勳牌,都成了夜空中的螢火蟲,直接取代了他們主人的存在!
她能清楚的感應到功勳牌的位置。
唯一的問題是,好像所有人的功勳牌都沒有任何差彆,在感應中是一模一樣的。
——這樣的感應有什麼用?
楊景元這麼吩咐過後,卻也沒有再問這些訓練生的進展,反而加快了腳步,硬生生在小半個時辰內,就領著人將通道走完了。
水馨熟悉了一下那種感應,覺得沒什麼新意,早把注意力轉移了開來。
走出通道,倒是覺得精神一震。
和前一天相比,這一天的“廣場”實在是熱鬨了很多!兩邊的“店鋪”邊上,來來回回的少說也有兩百人。少年到中年都有。而在“商鋪”之外,居然還有擺地攤的……
水馨不敢張望得太明目張膽,卻還是用眼角餘光確認了下,發現地攤上至少有破碎的妖魔之核、礦石、書籍之類的東西,但是,沒有看到植物。
很快,她就跟著楊景元兩個走到了廣場邊緣的一間石室。這石室夾在兩個商鋪之間,但什麼也不賣——石室之中,是螺旋向下的階梯。
葉婉這才問了一聲,“感應沒問題吧?”
“沒問題。”木融首先開口,直率問,“挺好感應的。但那有什麼用?”
“很快你們就會知道了。”雖然不是帶木融的人,葉婉還是好脾氣的回答,“不過我還是先行說明一下吧——就這麼下去的話,我們很快會到地下城。土組的訓練生、招募來的世俗武者,都是在那裡生活起居的。木組訓練生的話,也有相當長的時間會待在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