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讓人將那些擔架抬到了青虹跟前。
青虹見了,也微微蹙起眉來。
但她到底驕傲,並不肯像華箋、水馨那樣一個個的去近前探視。神識掃了一圈,倒也當機立斷,從儲物袋中拿出了一麵鏡子來。
這鏡子並不如如今已經進入富豪權貴之家的穿衣鏡那樣清晰明亮,鏡麵雖然打磨得光滑,卻依然看似如今普通人家會用的銅鏡。隻是背麵雕刻著一隻鳳凰,鏡緣攀著兩隻重明鳥,那分精致,卻絕非權貴人家鑲金嵌玉的穿衣鏡可比!
青虹單手捏了幾個法決,點在了兩隻重明鳥的重瞳之上,再往那幾個擔架上一晃,鏡子就放出了濛濛的光華,籠罩了幾個擔架。
水馨這還是第一次見人使用儲物袋之外的法器,心中好奇,忙湊過去看了。
卻見銅鏡的正麵,似乎有幾個飄飄忽忽的影子飄蕩著。
水馨尚且莫名,邊上的青虹幾人卻是臉色大變!
之前的幾分輕忽,徹底消失無蹤。
“怎麼會?”朱離驚呼一聲,“難道竟是拘魂之術?如今的世道,竟還有人敢不顧天譴麼?”
“拘魂?”水馨甚為好奇,“可要是魂魄都被拘走了,還怎麼克製妖蛇的妖毒呢?更彆說還能正常吃喝了。”
青虹的眼光閃爍,道,“妖獸的天道,和我們人類到底還是有些不同的……”
話未說完,那幾個病人的家屬,尤其是那幼子的母親,本來已經絕望的她看到青虹那般作態,終於又升起幾分期望來,忙搶著跪下了,“還請娘娘千萬救救我的孩子!隻要孩子能得救,讓我做什麼都行!小婦人隻要不死,日後定然日夜稱頌鳳凰神名!”
有了這麼個帶頭的,剩下的幾個病人的家屬也忙跪下來哭求。
他們的親眷倒不像那個孩子,看著就有些可怖。隻是昏迷不醒而已。但即使隻是昏迷不醒,已經這麼些時候了,家人哪裡有不擔心的?有幾個與病患至親的,照顧了病人多日,就算不曾向那頭一個婦人那麼憔悴,卻也好不到哪裡去。
隻是,那樣襤褸的模樣,固然讓華箋心生不舍,在青虹的眼裡,卻隻讓她覺得頗為厭煩,神色中也不免顯露一二。
就是低下頭去的朱離,也沒有什麼悲憫的心思。
青虹不過皺眉聽了片刻,便揚聲道,“行了。哭什麼!?看得出原因,也未必能治。況且,你們當中可有上了善功冊的?”
哭泣聲一時滯住。
要說這善功冊,倒並不看出身。似乎隻看信仰的。照著涅槃教的宣揚,上了冊子的倒大半是貧寒。可天下貧寒之人何其多?能上善功冊的少說也是千萬分之一。平日裡也不知道該多麼虔誠。
哪兒能隨便碰到一個?
偏這種事,若是冒認了,就是大罪!
以前也有過這樣的事,涅槃教一樣到處宣揚過的……
青虹見無人能答,就冷哼一聲,“既然上不了善功冊,也就不用祈求神跡了。我這裡也會儘力醫治——卻是生死由天,不保證成功與否——尤其是這個還中了妖蛇毒的。終歸我若不治,也是必死無疑。且被人拘魂,若是不早處理,隻怕有礙轉世——想來你們也該知道輕重!”
青虹勉力解釋了一通,卻顯然沒有認真措辭,語氣也不免僵硬。
注意到這點,她還不願意說下去了,隻揚眉道,“行了。雪翟,把這幾個昏迷的家夥留下,再把剩下的人送出去。”
一乾苦求的親眷,紛紛傻眼!
最開始的那個婦人還好,畢竟她已經絕望過一次了。
可剩下的幾個病人的親眷……親人明明隻是昏迷不醒而已,甚至都還能自己進食。他們之前雖然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卻還是滿懷希望的。
怎麼一下子……
似乎就變成了……九死一生的局麵!?
華箋的臉色也變了——這幾個人可是被她找出來的!
“青虹師姐。”華箋顧不得許多了,連忙開口勸諫,“還是看他們自己的意思吧?若是留下來醫治,當然很好。可是,若是不願意在這裡醫治……畢竟使徒和祭祀,可能更知道怎麼處理。要是那樣,還是讓他們把病人帶回去吧?”
青虹卻是冷笑,“你倒是說得輕巧。這背後的妖獸隻怕十分厲害,且必然稀少,甚至以往不為人知。隻怕就是使徒和祭祀,也未必不會著了道!如今我們既然看見了線索,你還想輕巧放過?你既然把人帶來了,也該知道其中的厲害!”
華箋一時無語。
水馨卻是聽得皺眉——青虹所說,當然不是沒有道理。畢竟有“拘魂”兩字在前,在如今的修仙界,就是十分要緊了。
但聽青虹的語氣,哪裡隻是為了她口中的大義?
分明是要借機敲打華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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