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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對方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水馨倒是得以先將他觀察了一番——然而,也沒有多少用處。畢竟在離開定海城之前,她一個定海城的文膽儒修都沒有見過。
甚至,也沒有仔細打聽這些人的形貌性情。
後來在萬色蓮認識了一個容瑟秋。
而從萬色蓮返回,再次到定海城的時候,雖然待了一個晚上,可定海城同樣沒有任何修士來迎接之類。直到現在,水馨也並不認得容瑟秋之外的任何一個文膽儒修。
隻能說,兩次來定海城,這一次,定海城的態度明顯緊張了許多。沒有了之前那種“萬事在握、不動如山”的淡定。
從外貌上看,這個儒修比容瑟秋年長不少——儒修似乎都喜歡將自己的容貌往穩重成熟的方向整,是以容瑟秋也留了胡子,但仔細看看就知道,容瑟秋撇開“裝飾用”的胡子,麵相是很年輕的——目前這個,以凡人做比,卻也是人介中年了。
五官也極端正,稱得上是俊朗。
就是留的胡子,和容瑟秋一樣,讓水馨略覺彆扭——
修仙界的修士沒有留髯的習慣,就是老者形貌,也少有留髯的。但在儒修群中,有些年齡地位的,似乎都喜歡留上一把美髯(自認為)。
見他的目光在林淼身上很是驚疑的逡巡了好一會兒,水馨也是掂量夠了,開口打破沉默,“林淼告訴我說,她隻是林氏旁支女子。現在,我是該懷疑林淼說了假話,還是感慨林氏血脈對儒修的影響力?”
儒修怔了怔,端正了神情,看向水馨。
借著文舟上的光芒,儒修顯然也看清了水馨的相貌,明顯恍了下神。但很快平複——叫水馨說,這速度已經算是極快的了。
“本人為定海城監察使溫若愚。閣下貴姓尊名?”
水馨倒是略有奇怪。
明顯被林淼所驚,可這個儒修,卻又並不著急的樣子。
“林水馨,從南方修仙界來,散修一個。當然,現在是從北海仙坊過來。溫大人,是這麼稱呼麼?”
“當然不用。”溫若愚連忙道,“在下字守愚,稱字即可。”
“名若愚,字守愚。”水馨古怪的看著他,“你一定很聰明吧?”
溫若愚臉色一僵。
水馨這話挺沒禮貌。
但話說回來,溫若愚早就習慣先天兵魂的直率了——十個至少有七個是類似的性子!他驚訝的是,水馨居然在第一時間就聽出了他的名、字,代表什麼!
這可是溫若愚見到的第一個,能第一時間反應過來他的名、字代表什麼的劍修。
“年少時輕狂了些。”溫若愚道。
水馨打量了一下他穩重的眉眼,直率回答,“看不出。”
“年少時的事了。”溫若愚暗暗納罕——顯然,這姑娘也能聽懂“年少輕狂”和“守愚”之間的關係!
溫若愚轉移話題,“姑娘從南方來,所以大概不明白。儒門的許多法術,都留下了對林氏血脈的特殊之處。不過,即使是皇室、宗室,也不能輕易的用這種特殊做些什麼。旁支就更不用說了。想要做的事情越大,代價也就越大。若是這姑娘平常受傷,我也感應不出什麼。但她之前,是用了自己的血脈吧?”
水馨的臉色有些微妙。
這種事,她也隱約猜到了——儘管顧逍等人沒人告訴她這個。
但是,這種事被直白的說出來,她還是有些……感覺微妙的。
因為血脈而成就的特權……
本能的,她並不喜歡這個。
隻看她碰到林氏女的概率就知道——即使撇開她奇妙的運氣也可以想見——“林氏血脈”在短短的時間裡,已經膨脹到了一個相當恐怖的數字!
而且,雖然說是“事情越大代價越大”……
水馨又側頭仔細的感應了一下林淼的情況,“我覺得她應該沒什麼性命之憂?隻要能解毒的話。”
於是,溫若愚又無語了一下。
他剛才說了那麼多,重點是這個嗎?是這個嗎?明明能立刻聽出他名字的含義,為什麼連這麼明顯的重點都沒聽出來?
“閣下,”溫若愚隻能直白提醒,“你們來的路上,可是受到了一群文膽儒修的狙擊?”
“這不是很明顯麼!”水馨譴責的看過去——你都看出來林淼這是什麼情況了!
“雖然明顯,卻不知道詳細情況。”
“你們先救林淼。”水馨不客氣的提條件,“我們可本來就是給你們送東西的。以至於路上被魔修和邪修狙擊……咦?這麼說來,在我們之前,沒有其他來自無定海方向的儒修魔修什麼的,進入定海城?”
溫若愚是真的聰明。
從這麼幾段話裡,就摸透了水馨某方麵的底細——熟讀經典,腦袋不好。
以他的腦袋來做對比的話,得說這個評價基本屬實。
而且水馨的狀況其實更糟——因為她的“圖書館”毀了,現在全靠抄書員時靈時不靈的貢獻。確切點講,曾經熟讀的東西,現在全靠應激反應,記起來一星半點。
溫若愚放鬆不少。
但因為之前發生的事情,也沒有辦法徹底放鬆,“確實沒有。我等之前也並沒有察覺到無定海內的戰鬥,想來還是頗有距離。既然如此,即使是逃向定海城的方向,中間也有諸多變數。”
這倒是事實。
於是水馨也並不多問。雖然她覺得吧……那些家夥潛入定海城的可能性,也不是沒有。
溫若愚繼續道,“請吧,若是說解毒,我們也有一些特殊的手段——這位林淼姑娘的情形,應該是無礙的。此外,還有一句話要請問閣下。”
“又是什麼?”
“定海城內有個叫做林楓言的劍修……”
“哦,那個是我的同伴。”水馨順口就答了。發現溫若愚的表情頗顯奇怪,水馨還覺得奇怪呢,“他做了什麼嗎?”
溫若愚的表情略顯奇怪,“就在前一天,他將另一位劍心女性劍修,打成了重傷。”
水馨心念急轉。
在這件事上,她的反應速度倒是極快,“柳迎霞?”
“正是。”
“怎麼沒殺掉?”
溫若愚皺眉,“閣下還真是心狠。”
“這和心狠有什麼關係?”水馨直白道,“既然是敵對的關係,那麼生死就是尋常。何況劍修之間,哪怕是比試,都該生死無悔。最後,林楓言的劍法我又不是不知道,除非打到一定程度就一起收手。否則就算本來是切磋,不死人也才奇怪。”
溫若愚竟然無言以對。
水馨又想了想,“所以,是誰阻止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