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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成林不屑一顧。畢竟在北方,劍修受到儒修差遣的同時也真是可以鄙視道修的。
水馨心下卻是已經有些疑慮的將目光掃了一眼車架。
那道士相當收斂,可水馨能清楚的感覺到--這是一個金丹,金丹真人!放在南方修仙界,也可以鎮守一方的存在!
這個甄婉秋難道能調動這個級彆的力量?
不過,車架之中,氣息毫無波動,不知道是不是也根本就不知道那道士的真實實力。當然,水馨也沒有直接揭穿,表情也很淡定。畢竟實力擺在那裡,運氣更是擺在那裡,水馨現在對大部分事情都能淡定以對了。
隻要不背天心,碰上大儒,她都能驅動天眷提高逃跑概率。
不過,被方成林嘲諷了一番,那道士卻並沒有就此反殺過來。隻是衝著幾個坐在馬上的人一臉憐憫笑容的搖了搖頭,就和之前一般,仙氣飄飄的飄然而去了。高人風範當真是十足。
方成林反而愣住了。
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的感覺。
另一個穩重一些的劍修,也是年紀最長的那個,甚至已經蓄起了胡須,頗有些儒修氣質的男子,名字叫做吳桑的那個,就很鄭重的對原十一郎道,“原郎君,可覺得那道士有什麼異常?”
原十一郎點點頭,“我有些看不透的感覺。粗粗一看隻是一個築基的道修,但總有些迷霧。”
吳桑鄭重的道,“能對著沿路相逢的幾個劍修加上儒生說出那樣的狂悖之言,若非有幾分本事,早就該死了。”
原十一郎臉一黑。
他一時間也沒想太多,隻是想起了自家表舅說的那句“先天運勢不好”。莫非那道士也會有觀運的秘法?
而他之所以沒想太多,是因為那道修已經不見影子了。彼此的方向完全不一樣,而且對方沿著官道走,速度快了點,卻也依然是光明正大,沒有半點逃犯的感覺。萍水相逢的話,就算是被刺了一句,也沒必要追究太多。
最後,還有一個原因是,以他現在身上的東西,除非是被拉進秘境之類的地方,否則,就憑身為嫡脈的父母留給他,他現在帶在身上的全部身家,想要找他麻煩,至少也得是文膽級彆以上才行。而且彆想在短時間內搞定他。現在中雲道也稱得上是各種緊張。隻要撐住一點時間,中雲道的道台,難道能察覺不到文膽級彆的戰鬥?
這一點是原十一郎最大的底氣了。
接下來的兩天,因為趕路的緣故,他們都是半夜之後才稍微休息,而且地方都在荒山野嶺。遇到了那個道士的第一個晚上,幾乎所有人,都因為那道士的風姿,總覺得哪裡有點不對。結果這天晚上半點事情沒發生。
第二天的時候,就大致覺得安穩了。
這一天,按照約定,水馨、小白和一個真正的護衛守夜。護衛叫做原束,是兩個護衛裡性格比較沉穩的那個。而且相當的沉默寡言。
水馨和這位也沒什麼好聊的,象征性的吃過了一日分量的辟穀丹,就靠在了小白身上,給它梳理毛發。
原束倒是十分忠於職守,人雖然沒有起身,但注意力應該不算的在掃視周圍。
饒是如此,當一個仙氣飄飄,步履輕盈,容貌清俊的道士,坐到了火堆邊上的時候,原束卻顯然沒有提前發現!
水馨自然是提前發現了的。
就連小白,因為屬性的問題,也發現了。
不過,前者沒聲張,後者則被安撫下去,閉目小憩,兩個都沒表現出來。也就是水馨注意到了這個道士之後,身子坐正,目光警惕了一些。
原束則整個人都彈起來了。
不過,看看原十一郎顯然暗藏殺機的營帳——說起來原十一郎在這路上始終沒有和甄婉秋同營帳過,得說不管他有沒有懷疑甄婉秋,該有的警惕還是很到位的——稍稍鬆了口氣。
沒有立刻大喊。
隻是警惕的道,“道長來此何意?”
“蹭個火,落個歇腳的地方,可歡迎啊?”道士道。
水馨搖搖頭,嗤笑一聲,“我在明國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灑脫自如的道修。”
倒是扭頭看了水馨一眼,“多謝誇獎。”
“不是誇獎。”水馨直白的道,“我是在問,道長是從南方來的麼?”
道士也不尷尬,哈哈一笑,“生於北地,長於北地,還不曾見過天脊之南是何等模樣!”
水馨這下是真的覺得奇妙了。
這道士那灑脫的氣質,似乎並非是演繹,而是真實。
問題是,以北方對道修的態度,怎麼能培養出灑脫的性格來呢?這心得粗壯到什麼地步啊!當初在定海城看見的道修,在曲城看見的道修玄修,都始終有一種戰戰兢兢的感覺。一看就是登不了頂的那種。
就算是天脊之南,修仙界的所在,似乎也隻有大門派的核心弟子,那些天之驕子,才能養出這樣的灑脫。對普通修士來說,修煉的壓力太大了。想要謀到足夠的資源,絕對需要耗費相當的精力。
“那可真是稀奇。”水馨實誠的說,“道長之前明明是南下的,是南下的事情這麼快就辦完了麼?”
“自然。”道士道。
從袖子之中,摸出了一個葫蘆來,拔起塞子,一份馥鬱的酒香就蔓延了開來,他對著喝了一口,“也該歇歇了。”
聽著水馨和這道士聊起天來,加上也確實是沒有在這個道士的身上察覺到殺意。
原束漸漸的放鬆下來。
但是,沒有原十一郎的囑咐,原束自覺自己沒法那麼心大的坐回火堆旁邊——雖說和道修放對,近距離本來應該是劍修的優勢。
不過,號稱要歇歇的道士,在喝了兩口酒之後,忽然轉頭對原束道,“你家主子,有沒有人告訴過他,他的運勢很糟?”
原束臉一僵。
水馨瞪了瞪眼。
“道長會觀運之法?”水馨奇怪的問。
——會觀運之法的話,看到她是什麼樣的?但話說回來,觀運什麼的不是很影響修為壽命嗎?真有金丹真人會去學這個?
“不會。”道士回答得乾脆利落。
“那怎麼知道原郎君運勢糟糕呢?”
道士嗬嗬的笑了聲,“當然是彆人告訴我的。”
任何人都沒有刻意這樣聲音。而設立在路邊的營帳,也同樣不敢隔絕聲音。在這個寂靜無聲的夜裡,自然而然的,他們的談話聲,早就將營帳裡的人都叫醒了。隻是之前不知道這道士的用意,都沒吭聲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