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宇蔭雖然一度被控製。
但他的官印,可是真真切切的明國官印啊!代表著知府之尊!
但現在,這明國正式的官印,卻是已經不受控製的飛離了危宇蔭,並且在他的身上,和官印之間,強行的構建了一條文力抽送的通道!
和原彥央身上的狀況不一樣的地方在於,身為知府的某人,顯然沒有再次落入被控製的境地。
他的眼神表明他尚且情形。
而且他還在不斷的努力!
一句句的詩賦,一個個的文寶,一樣樣的法決……眨眼之間,危宇蔭已經至少嘗試了不下十次手段,卻對那文力的傳送,無可奈何!反而因為他自己的抽調,讓文力越發洶湧,流失得更快!
危宇蔭驚惶之下,目光迅速看向了任仲。
確實,唯一能給於那個劍修以承諾的,隻有任仲,其他人就是開了口,那劍修又哪裡能信?
任仲自己也知道這一點。
他又哪裡想到,會有這麼一出?
比起第一次陷入臥龍山脈內的滿目茫然、舉步維艱,這一次進入臥龍山脈,一開始也就罷了,之後得事情,委實是兔起鶻落,連他這個文心大儒,也有目不暇給之感!
剛才他看到那大蜥蜴撞向了黑龍,算盤都已經打好了,要坐收漁翁之利。誰知道眨眼之間……現在被抽取文力的,很有可能不隻是那小修士和危於蔭,始終的那幾位,保不定也被隱藏在某處,遭到了同樣的待遇!
雖說這黑色的平台上無法看見,但不完整偽領域也是領域啊!
誰能保證看到的就是全部?
任仲很清楚,必須要立刻做決定。
哪怕這幾個下屬擅自進入臥龍山脈,還不爭氣的將自己和護衛的劍心都給折了。但和他們相比,一個小小的,已經折了誌氣的引劍小修士,依然不值一提!
“好,我同意。王序,領域內注意這個小修士的安全,領域破後,可保你安全離開!”
抱著劍的引劍修士鬆了口氣,立刻道,“這裡還有一個有林氏血脈的女人,找到她,就能解決!”
任仲一時無語。
還有林氏血脈?
就是有,也肯定已經被那隻黑龍出於其他原因隱藏起來了。倉促之間,怎麼找?短時間內找不到,這兩人就要完蛋!
“哦,林氏血脈啊。”另一邊,剛才果斷破掉了原彥央官印的水馨卻是微微一挑眉。
“不過是林氏血脈而已。”
“水馨。”林楓言皺眉提醒。
“你還在這裡不是嗎?幫我看著小白。”水馨收劍,繞開了小白,往黑龍的戰場走去。
任仲瞬間明白了林水馨要做什麼,不由得驚詫挑眉。
那是他的下屬吧?
還是說,就因為原家那小子?
“林氏血脈,未必就一定不是宗室、皇室了。”任仲也不由開口,但這是不是提醒,就不好說了。
水馨卻恍若未聞。
她走得不快,但隨著她一步步前行,她的額心,一點點血色暈開,仿若紅梅綻放。
幾個蒙圈的劍修、儒修這才反應過來。
風少陽和打醬油一般的姚、君二人幾乎同時驚呼出聲,“血脈審判!”
開玩笑啊!
血脈審判,哪怕是宗室審判分支,那也是要用自身血脈做為代價的!
為毛啊!
她一個林氏宗室女,且不說從哪裡學到的這種手段,學到了,為什麼要用在這裡啊!哪個林家子,不是以自身血脈為榮,不肯輕易舍棄的?
水馨卻依然當作沒聽見。
這種手段,她是在定海城的時候莫名其妙就領悟的了。
後來才知道,這是林淼用了自身血脈,用了血脈審判幫助了她的緣故。作為受益者,她本能的就因為林淼與她相通的意誌而領悟了這種血脈秘術。
“林氏血脈若是尊崇,這種尊崇當來自於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的,前所未有之壯舉。可單單是想為天地立心,不需要什麼林氏血脈。若不能上承先祖之心,君子之澤,五世而斬!”
一句句清朗明晰的話語,蓋過了戰鬥雙方的吼聲與撞擊聲。
水馨已經走過了“劫空區”,紫色雷霆剛剛消失,度過了第一次雷劫的小白是唯一一個看到了異象的人——
水馨額頭的血色,本來正要洶湧而出,卻在她額頭不到三寸之處,生生停住。然後,綻開了一朵血色蓮花!這血色的蓮花,隨著水馨一路向前。
小白不明白發生什麼。
也不明白為什麼主人都不注意自己渡劫了。
但腦袋正處於最靈光狀態的它,聽著水馨的一聲聲審判——講真,其實是因為水馨並不知道那些林氏血脈具體做了什麼,隻能大而化之——似乎若有所悟。
在紫色的雷霆下尚且昂然而立,以天賦法術對抗的小白,這時候,卻是趴伏下去,對著走過不遠處的水馨,做出了和平日裡的感覺完全不同的拜服之態!
而這時候,雖然沒人看到水馨額頭前方的異相,卻至少是所有人都看到了……
林水馨的身上,沒有傳說中“血脈的代價”——沒有鮮血湧出!
難道說不是血脈審判?
那也不可能。
因為,當水馨那句“君子之澤,五世而斬”落下——一個穿著儒服的身影,憑空出現在水馨的身後,探手接住了水馨額前的那朵血色蓮花,輕輕的向前那麼一揮。
點點的紅色染上了金色,如水滴一般飛濺而出。總量並不多,但由於閃光的緣故,看起來卻是異常炫目。
如崩裂的煙火。
當然,沒人在意這些金光閃爍的血液到底代表著什麼。
在那個儒服身影出現的那一瞬間,連任仲在內,看著水馨的儒修就都驚得目瞪口呆。甚至不需要任何辨認的方式,一個答案直接從他們的心底出現,那麼的理所當然,天經地義。
儒門聖祖!
明國的儒修們可以無視林氏子弟,或者與他們明爭暗鬥。卻不可能對聖儒有任何不敬。因為這也是他們的師祖!
幾乎是在認出了對方的那一刻,幾個儒修就有了強烈的跪拜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