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領隊的人是林越自己。
畢竟這次擺明了是要實驗宗室血脈的作用,而臥龍山脈已經有兩個非林姓的大儒了。如果林越放任林誠思和林冬連這兩個小輩單獨前往臥龍山脈,這不是坦蕩,是示弱。
不過,水馨臨行的時候才有些驚訝的發現,準備前往臥龍山脈的不隻是他們兩人。
黎允、關啟明、林安然三人,同樣在隊列之中。
而他們三人的共通點,則無疑是,同時經曆過五色試煉!
雖然是失敗者,但即使是林安然,也得到了小小的金霞。否則不可能那麼快從血脈審判的重創中恢複過來。
黎允則因為自碎文膽行教化之責的緣故,雖敗如勝。得到的好處僅次於兩個勝者。
他們的收獲遠比君九韶要大得多,這段時間除了上躥下跳的林安然,黎允兩人一直都在消化五色試煉和夢域的收獲。
但在寧朔暴露身份,且擺明了隻有一個特殊的時候,兩個大儒的決定是極快的。
他們就和“林冬連”一樣,根本連反對的餘地都沒有,就被拉了出來,送上了飛舟。
就是林誠思,都幾乎隻和林安然說過兩句話。兩批年輕人湊到一起,簡直是相顧無言。
林安然瞅瞅水馨身邊跟著的小白、清浣和尋秋,率先冷笑了兩聲。
然後對著林誠思草草的行了個家禮。
扭頭就進了飛舟裡自己的艙房。
水馨也並不在意。
她是聽到了林安然和君妙容的商談的。
林安然相幫著君妙容嫁給姚清源,借姚清源之力,謀略梵國,可惜,自己眼高手低,姚清源又機緣巧合成就文膽。這個謀算是徹底落了空。
心情不好也是正常。
但就是黎允和關啟明兩個都有些莫名其妙。
如果是為了林氏目前的待遇生氣,難道不應該和林誠思兩人同仇敵愾嗎?
如果說是為了林冬連的“排場”——她自己在逃婚之前的排場還更大好吧。
至於婚約……她之前不是已經接受了嗎?
於是,這兩人繼續站在飛舟的艙板上,和水馨兩人大眼瞪小眼。
飛舟是君幼誠借給林越的,也就是定海城出現過的那艘。此時已經飛了起來,但良好的屏障,讓甲板上十分安靜,幾乎感覺不到異常。
“咳。”
黎允率先打破沉寂,“按照預定的速度,今天下午就能到臥龍山脈了。到了之後還不知道會如何,不妨各自去歇息?”
黎允沒有為林安然辯解。
當初幫著她逃婚,已經是出格了。不可能無止境的照顧下去。
林誠思沒有同意,隻是道,“黎公子還真是鎮定。不會不知道姚家大院裡發生的事吧?”
“那個嗎?”關啟明可能是有點不滿林誠思的稱呼,截口過去,“肯定是要我們兩個也站到那所謂的‘死域’上去試一下唄!要真的會觸發什麼,也沒什麼關係吧?反正肯定會有人看著,沒人看著,也肯定會給我們自保之物。”
林誠思並不意外。
儘管時間不長,但黎允和關啟明都已經被告知了前因後果,甚至連自己將要做什麼都被告知了。林誠思的臉色一白,頓時沒了再說話的心思。
至少,他們已經知道了自己將要做些什麼。
而他們呢?
他們連那邊到底會怎麼測驗林氏血脈的作用都不清楚!儘管身邊有一個林水馨。但她說到底也就是劍心修為,之前不也是因為任道台的敵意而匆匆忙忙從臥龍山脈離開的嗎?
說起來……
林誠思忽然有些反應過來的看著水馨,眼中有幾分不解。
——為什麼不離開呢?
水馨卻沒在乎這疑惑的眼神。
她是有機會離開,小白開智之後,得到的能力相當實用。可是,離開的話,就等於放棄林冬連這個身份了。要是放棄林冬連這個身份,她還不如一開始就留在臥龍山脈呢。任仲對她是有敵意不假,但可沒有殺意。
她是從南方來的,本來就沒可能參與到臥龍山脈那一大堆亂七八糟地方的建設之中。
還不如以林冬連的身份過去,隨機應變。
真要瞞不住了,那就瞞不住吧。
水馨還是挺豁達的。
“如果你們落到了那些獻祭成文膽啊,金丹啊,那一類的人麵前,給你們的保命之物,真的能保命嗎?”她一臉好奇的看著關啟明。
關啟明臉一僵。
“那也要去的。”黎允道,“那位道修,即使出於自身的想法,如果他確實是陷於危險之中,我們冒點險去救他,也是應該。”
頓了頓,黎允又道,“姑娘你的話其實也不用太擔心。如果隻是要測試林氏血脈的作用……林氏宗室雖然不多,旁支血脈卻並不少見。不用特意將姑娘萬裡迢迢的喊去。隻怕有相當可能,與姑娘的血脈祝福有關。”
水馨其實已經想到了這個可能。
但她還是衝著黎允笑了笑,有些感激的樣子,“多謝提醒。”
“算了算了,走了走了。”關啟明忽然一拉黎允,就往文舟內部走去。
水馨頓時有些愕然——她記得關啟明比黎允更跳脫更活潑,但禮儀還是很好的啊!
林誠思輕咳一聲,“看來,大儒並不打算告訴我們該怎麼做了。族妹,若是有要出血的事,讓我來就好。”
水馨的心思轉了回來,“……嗯,那就麻煩你了。”
她身上,現在就兩樣東西,連萬年合歡花與萬色蓮玉花瓣都無法隱藏。
一是天眷,二是宗室之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