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並沒有意識到,原來南海書院那個層級,已經讓人十分羨慕。而高於南海書院半個層級,介於南海書院與白鹿書院之間的那半個層級,就足以讓人覺得,萬裡迢迢前去求學是理所當然之事。
就在一路閒談之中,他們接近了一座叫做“八祥縣”的縣城。
和臥龍山脈不一樣,這座“五湖府”占地麵積雖然頗為廣闊,往來商旅卻並不頻繁。是名副其實的水米之鄉,整個明國重要的產糧地之一。雖說這“五湖”的地標,加起來也未必有一個新生成的“臥龍湖”那般大,但產糧地這一點,即使是未來應該也不會變化。
八祥縣在五湖府中同樣是一座以農業為主的縣城。
糧食方麵是國家嚴厲掌控的。
這會兒進城,根本就不需要排隊。看那些守城士兵的模樣,也不像是工作忙碌的樣子。不過,雲昭取出通行證件來的時候,還挺認真。甚至還打開車簾來看了一眼。
看到大肚子的甄婉秋,還搖了搖頭,一副感慨的樣子。
再看看周圍騎馬的四個劍修,以及駕車的有證玄修,例行公事般的說了一句,“不要惹事。”
真是例行公事。
水馨能清楚的感覺到,明明他們這隊伍的戰鬥力比她當初偽裝過路劍修的時候強多了。受到的關注或者說監視卻遠不如那時候。大概他們覺得隻要有個儒修約束就沒問題?
或者是覺得,如果要鬨事不可能帶著老弱婦孺?
這一天的天色也已經晚了。
雲昭甚至在進城的時候,衝著守城門的士兵問了幾句客棧的情況。進了縣城,就找了個半大不小的少年帶路,去了這縣城最好的一家客棧。
當然,說最好,那也是矮個子裡拔高個。
隻有一間簡陋的院子。家具倒是還打理得頗為乾淨,製作卻很粗糙,院子裡的花草,更是看得出沒經過什麼精心的打理,長得肆意而張揚。
看到甄婉秋易容的雲裳從馬車裡走進這樣的院落裡,和他們同租一院的兩個儒修看著就搖了搖頭,“雲兄弟,你能雇得起那麼些劍修做護衛,想來身家也是不差。既如此,怎的讓你的姐妹就這麼孤身出來了?怎麼也該帶上兩個婢女才是。”
水馨裝的是“寄人籬下的表妹”,卻並不是婢女。
她也不可能演婢女。
而其他人都是男子。
自然就不可能說攙扶一個女子行動了。
甄婉秋看來月份已經不小——經過遮掩後,看起來隻有五個月的樣子了,但也依然有些行動不便。在男子看來,這樣的孕婦走下馬車,簡直稱得上是讓人心驚膽戰!
雲昭卻是一臉無奈,“彆提了,我們家身家雖也不差,家教卻是簡樸。家中加起來,也沒有幾個下仆。我這位表妹,倒是我自己帶上路的。但她本就沒有侍女。而我這個妹妹呢,我也是路上才見著她的。她也不肯回家……此去一路迢迢,臨時聘用下仆,也要讓人離家萬裡,如此,非得是特殊的、合適的,才好聘用。是以一路就拖到了現在。”
這話挺有說服力的。
畢竟遊學的兩個儒修,都各自帶了一個書童處理雜事。雲昭卻肯定是沒有的。那幾個劍修和一個玄修,保護他沒問題,幫他處理生活問題,那就是搞笑了。
說這話的時候,甄婉秋已經自顧自的走進主屋裡去了,連個視線都沒給。
雲昭一臉尷尬的補充道,“家妹新進喪夫,這遺腹子的狀況也不好,還請多多體諒。”
水馨在行了個凡人禮後就站到了一邊。
聽見雲昭這麼說,心情甚為古怪——
新近喪夫的這個“夫”,是指那隻掙紮不成功的黑龍呢,還是原彥央呢?
那兩遊學的儒修不好和一個寡婦計較。
話多的那個,叫做石玉生的年輕儒生左右看了看,便吩咐自己的兩個書童,“你們去問問店家有什麼食物。再到周圍打聽下,看看這縣城裡,有沒有什麼名氣響的食物,也都定來。”
“不用了。”一個劍修道,“你們問客棧裡的食物就好,我們出去打聽這縣城裡出名的食物。”
石玉生一愣,“……如此,就拜托了。”
雲昭又笑著解釋道,“他們師門的任務,剛剛突破不久,要多接觸人,多做些雜事來穩定心態。免得忘了兵魂誓言。”
“如此?”沉默的那個,叫做王越的年輕儒生有些驚訝的道,“我所見劍修不多,家鄉的門派,常常好勇鬥狠,惹事生非。”
雲昭笑道,“若是所有劍修都那般,那麼王兄這一路走來,就都是這般印象了。”
王越點點頭,“那門派原以普通人居多。”
——看來他不是沉默寡言,隻是沒碰到他喜歡的話題而已。
雲昭笑了笑,轉頭就對水馨道,“表妹也進房休息一番吧。等打聽了這縣裡最好吃的,再來叫你。”
水馨知道,這是讓她去培養靈元果呢。
這小縣城的客棧沒有任何禁製可言,偏偏正氣期的儒修都是有神識的。
等進了屋子,設置兩層禁製什麼的,簡直理所當然。
水馨倒也不介意,就往屋子裡麵走。
因為都是修士,大家都是有儲物道具的。他們的身上,也本來就有來自其他地方的食物。現在去問縣裡麵的特色,更多也是為了進行儲備。
靈元果的培養對水馨來說很簡單。
以靈元果的特性,以靈石來培養的話,基本完全沒有靈氣逸散的跡象。靈元草感覺上就像是靈石轉化器。不過靈元草隻結果一次就會枯萎,那唯一的果子的果蒂就是新的種子。所以說,靈元果很容易延續,卻很難擴大種群。
靈元果隻要有足夠的靈氣,本來就能在半個月內自然的成長結果。
水馨“全力”催化的話,能將時間縮短到半天。
要在這裡住一個晚上,時間足夠了。
不過,水馨剛剛催化出幼苗來,就又被玄修叫了出去。
隻見一群人正拿出了屋子裡麵的椅子,在院子裡簡單的圍在了一起,正興奮的討論著什麼。
一個劍修將一個大盤子的食物遞給她,問了一句,“要聽嗎?”
“什麼?”水馨還挺好奇,“你們這是打聽到新消息了?”
“事實上是兩個消息。”這個叫做——或者“現在叫做”展青雲的劍修道,“一個消息是關於‘第六湖’的,另一個消息是新傳過來的,據說明年春的時候,聖京那邊要開恩科。”
水馨眨眨眼。
其實吧,後一個消息,她倒是聽明白了。儘管不知道這個“恩科”是以什麼名義開的。
前一個消息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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