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清源雖然讓人懷疑年齡。
但是修為是實打實的。
加上他說得確實有理,不少人本來都抱著“就算是沒功效但至少也泡不壞”的念頭來湊熱鬨的。證明第六湖水真有功效了,反而令人發慫。
讓潑婦變成賢婦當然很好,但原理真的能讓人放心嗎?
賢婦下去變潑婦了又該怎麼辦?
是以,姚清源聚集儒生的做法,還真的挺成功。
差不多中午的時候,就選中了一片空地,圍上了一大群的儒修在那裡高談闊論。水馨就和不少女孩子一樣,在“儒修大會”的場地外圍好奇的轉來轉去,看稀奇一樣的看著那些儒生。
說起來,儒修們一聚集起來,才能發現,在湖邊的女孩子還真聚集得不少。似乎都是來看熱鬨的。往往跟著嫂子、姐姐哥哥之類的人物。當然也有一些是侍女,被孕婦派出來打探消息的。
身份如何,往往看身邊有沒有護衛就能看出一二。
像水馨這樣,身邊跟著引劍劍修做護衛的,在第六湖算是極少數派。統共也就那麼三四個。
不過,自家事自家清楚。
水馨很清楚,身邊這個劍修的真正任務是監視。
一旦她有聯絡姚清源和原彥央的嘗試,立刻就會攻擊她,說她有病昏迷之類的。
不過,水馨本來也就沒有在這時候聯係熟人的意思,也就無所謂了。
她就像是一個最普通的,見識不廣的少女,好奇的觀察著儒修和身邊的少女。卻害羞得不怎麼敢搭話——當然了,這樣的層級,她以往接觸的不多,也是真正的好奇。
而不搭話,其實隻是因為和這些人沒有共同語言罷了。
她可不會關心,那群在一起高談闊論,卻無法達成共識的儒修們之中,有哪個適合做夫君的!
講真,為什麼雲昭“用兔子和田鼠來試一下”的提議都會有那麼多人反對啊?
“……那明明很合理不是嗎?”水馨一臉疑惑的問身邊監視的劍修。
因為沒放在心上,她對監視者的態度,卻也是那麼的自然。這種仿佛能和任何人平等交流的本事,也確實是一種魅力。
劍修吃了一驚。
過了一會兒才回答他,“確實合理。”
“所以為什麼有那麼多矯情的家夥啊!照現在這樣,隻怕一年半載的都沒法達成統一意見吧?難怪有人說儒修一多就辦不成事。”
“嗯……”劍修對此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如果來這裡的換成五湖府的知府會不會好一點啊?……不,我覺得未必會更好。”水馨回憶起了之前的一些見聞,“儒修總是喜歡表達‘不同的見解’。”
水馨說著,忽然聽見旁邊傳來了一聲讚同的輕笑。
水馨的目光立刻轉了過去。
本來她也沒有避人,被人聽見,發表見聞什麼的,也很正常。
隻見明白笑出聲的人是一個女性武者。看起來三十左右,穿著一身短打服飾,背著一柄劍。容貌卻頗為豔麗,看起來倒像是專門修煉那種養生美顏功法的人才會有的細膩皮膚,但身上的簡樸衣服,卻又和那樣的功法明顯不想稱……
此時,這女子正頗為友好的看著她,笑道,“說得真好。”
“……你是?”水馨好奇的回話。
不說長相,這幅裝束,感覺上應該是這裡某個人的護衛。但她又是孤身一人。
“我叫穀雨,那邊那位不用這麼警惕的看著我,我本來是個兵魂不錯。不過出了點意外,兵魂破碎,現在也就是個武者了。”
穀雨說的是水馨身邊守著的劍修。
她顯然也發現了穀雨身上的違和之處。
穀雨如此坦然灑脫的說出來,反而嚇了他一跳。
水馨也嚇了一跳。
兵魂破碎?怎麼又遇見了一個兵魂破碎的!果然兵魂破碎並不是特彆稀少的事件麼?
“兵魂破碎?”水馨重複了這個詞。
“嗯,劍修嘛,既然是兵魂……有句詩怎麼說的來著?將軍難免陣上亡,我這至少還活著不是麼?”
水馨認真的看著她。
無法從她的臉上,看到半分虛假。
這樣的態度,真是比水馨之前兵魂破碎的時候,還要淡然。仿佛那根本就不是一件大事。可水馨那時候,是因為鍛劍台內,有混沌靈木投影的種子。有著莫名的,認為自己可以恢複的信心。這才能夠淡然以對。
現在這個,完全不是那麼回事。
而且……
“你聽起來很感慨啊。我以前在家鄉的時候聽說,兵魂破碎是會失去記憶的。”
“哦,我碎得不那麼徹底。”穀雨摸了摸臉,“你看我都沒老多少。”
水馨又想起自己之前的情況,卻不知道該怎麼說。
“那你怎麼會在這兒呢?”水馨好奇的問,“第六湖的湖水的話……”
“哦,兵魂破碎也要生活啊。我找了份差事,做裡麵那群‘發表自己的不同意見’的一個儒生的護衛,護送他遊學路上的安全。喏,就是那個穿著紅色袍子的。”
穀雨滿不在乎的往儒修群裡指了一下。
雖然儒修紮堆,但穿紅衣的還真就是僅此一位。這並不是受儒修喜歡的色彩。此時也看不到臉。不過,那儒修的身份應該不差。
距離姚清源的位置挺近的。
他們之前聚在一起,肯定是按照身世、學院、功名來排位次的。
水馨還記得這位,他開口讚同過雲昭。是那近百個修為不一的儒生裡麵,最先支持雲昭的那五分之一裡麵的。
“一群男人,比我們女人還矯情。”穀雨感慨的說。
水馨邊上的劍修臉上明顯劃過了幾條黑線。
能把自己弄到兵魂破碎的劍修,至少曾經很拚命。狠狠的拚命過的劍修,特麼的能在乎和兔鼠共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