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節?
現在過什麼節?
衍喜這下才叫神來一筆。水馨的感知範圍內,可沒察覺到什麼過節的氣氛。氣氛和南海書院的外麵還是挺像的。
簡直一臉懵逼。
但她臉上還是很鎮定的,也沒有直率的問出來。而是在那裡翻找著自己看過的相關書籍。然而,並沒有什麼用,她沒找到相關的節日。
衍喜似乎察覺到了水馨的懵逼,也很感同身受的說,“我問過其他施主,他們也說沒有節日。但師傅說是節日,那就是了。”
水馨驚訝的看著他。
她媚骨蓋兵魂的情況下,演技可是很好的。但這位衍喜小和尚,卻愣是在她沒有變化的臉色裡,短時間內看出了她的真實反應。
但既然已經被看出來了,水馨的目光就轉向了江雨熙。
誰讓林誠思和那個叫做袁宏的修士站得比較遠呢?
衍喜小和尚見她這樣,目光也就跟著轉過去了。
江雨熙一開始也明顯有些懵,但很快,他就想到了什麼,露出了羞窘之色,目光漂移了一下,就向林誠思求援,“林公子!”
正在和袁宏尬聊的林誠思皺眉望過來。
江雨熙連忙走上去,在水馨和衍喜跟隨的目光下,硬著頭皮對林誠思傳音道,“就是這個季節,冬祭之前,那位衍喜小師傅說是什麼節日。”
林誠思的臉色也空白了一下。
他不是水馨,對人情世故還是比較了解的。
有個事實,水馨待得更久都沒發現,林誠思卻早就發現了——江雨熙三人是林誠月的追求者之中,最有可能成功的那幾個。基本上,這次的遊學,如果沒有出現意外的話,林誠月就會在這三人之中選擇一個,成為自己的丈夫。
當然了,水馨之所以沒發現,也是因為,她見到這三個儒修的時候,林誠月就已經重傷昏迷了。
這三個儒修,都不可能再用自己的小動作、眼神之類的,來獻殷勤。
何況,水馨又不可能對這幾個儒修產生什麼男女之情,當然就不會關注,他們是否有心上人這種事。
更何況,是追求者中最有指望的,不等於是最把林誠月放在心上的。能真情流露到讓水馨注意到的地步。
總之,江雨熙作為三個儒修之中,最擅長交談但其實也最弱勢的那一個,被推了出來“招待新來林氏女”,卻肯定是要和“林冬連”保持距離的。
林冬連這樣的血脈天賦一看就知道是不會外嫁的那種。一個林氏女剛暈倒就去對另一個林氏女獻殷勤的話,也很容易引起林氏宗室的不滿。
有些話,江雨熙這邊寧可失禮也斷然不會開口。
問題是,林誠思自己也並不想要討論這個話題啊!
但他也沒彆的選擇,隻得對袁宏做了個抱歉的姿態。
袁宏其實聽到了江雨熙並沒有掩飾的傳音,輕咳一聲表示不介意,他能怎麼辦?這問題明顯是他家的小和尚引起的啊!
“那麼,我先告辭了。”袁宏乾脆禮貌告辭,並且拎走了自家的小和尚。
看到衍喜小和尚走了,林誠思才算是真正的鬆了口氣。
畢竟,他知道林冬連的真正身份,說那些也沒什麼。和一個小和尚說那些,才總覺有些不對。
“是這樣,太宗是在祭天日成親的。”林誠思開口就是這一句。
水馨想想,“這又怎麼樣?”
她還記得紅袖書院的源頭,源自於太宗的廣納後宮。一個有著三千佳麗的男人,婚姻紀念日什麼的還有意義?記得後來繼位的也並不是正宮之後吧。
顯然,彆人是認為有意義的。
“後來大家都習慣了在冬祭日前後定下親事,冬祭日後官方民間都會比較空閒,適合過禮。這樣恰好在祭天日前成親。而且祭天日的時候,照理能最大程度的集齊家族中人,也恰好讓新人認親。”
林誠思用一種很平靜的語氣說道。
水馨想了想,所謂的冬祭日,就是在秋收徹底完成後祭天,祈禱來年的好收成。
目前還不到冬祭日,但也快了。
而祭天日卻是在春播之後,相隔差不多有半年的時間。是個正正經經的,華明兩國最盛大的節日。
所以說……
“這是個相親節?”水馨一臉不可思議。
林誠思咳了兩聲——這也太直接了。
“並沒有這個節日。”林誠思道——隻能說是某種恰好的習俗而已。
“不,我覺得衍喜小和尚的師傅說的確實是本質。”水馨否認說。
林誠思無言以對。
“說起來,我不久前才發現,族兄你的年紀也不小了,為什麼沒成親?”水馨到曲城之後,才和年輕儒修有更多的往來。
雖然早就有“儒修成婚早”的印象,但那也隻是印象而已,沒真正聯係實際。
何況,儒修們但凡是沒功名的,都不會蓄須。因為是修士,還是一種修士之中比較精英的類型,天然就顯得年輕。水馨雖然一早就叫林誠思“族兄”,但也是後來在姚清源成就文膽之後,再去打聽,才發現自己在曲城接觸到並有所往來的這些年輕儒修都已經年過三十了。
放在南方的同境界築基修士裡,一個個年輕得過分。
但在北方的儒修之中,這時候還沒結婚,其實真的都已經算是晚婚。
她知道姚清源是身份特殊,姚家不好直接做主;闕庭香無意後宅;原彥央抗拒婚姻且無人能直接做主;夏曦則是不滿意家庭的安排但其實已經有了原九娘這個議親對象……
君九韶是不是已經結婚,水馨不清楚。
但林誠思沒成婚是肯定的,水馨不清楚的就是沒成婚的原因了。
還好,林誠思對這件事也沒什麼好遮掩的,“幾年前,曾經有說過我們一家人可能要回聖京。真心疼愛女兒家的,也不願意讓女兒如此遠嫁。”
不疼愛女兒家的,他們家不會去議親。
而先天天目的女孩子……林誠思很有自知之明,自己不在她們的的議親範圍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