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挑起了好奇心的水馨,直接讓林誠思幫忙查“張七”這個人。
不用討論婚契的問題,林誠思還是鬆了口氣的,“根據現在的調查,張七和張八的關係本來就不好。畢竟年紀相近的堂姐妹,張七進了女學嫡脈張八卻沒有。張八過往就對張七十分嫉妒,當她離開女學之後,還對她冷嘲熱諷過多次。張七也從來不去討好張八緩和關係。”
林誠思已經弄到了刑部沒有掩飾的初步調查資料。
鑒於兩姐妹身邊都有不少仆役,這樣的調查是可信的。
“如果張八被人蠱惑,張七至少不會是直接下手的那個,張八對她十分警惕。”
話雖這麼說,林誠思也知道水馨不會隨便冤枉人。
彆說她是察覺了某種端倪,哪怕僅僅是直覺,他也會去查的。手上拿著林氏在明都的力量,總不能什麼都不做吧?也不能和刑部搶案子啊!
“或者可以聯係之前的靈獸暴走案件來查,畢竟都張氏相關。張七既然在張氏的嫡脈女學之中待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和張氏嫡脈的女眷,應該都是比較熟悉的。那也應該是她最有可能借到力量的地方。”
林誠思認可這一點。
世家嫡脈的女學麼,林誠思很明白那會教些什麼。
琴棋書畫什麼的隻是點綴,能在女眷中過得去就行,就是天賦異稟,都不會傾力培養——養出玲瓏心來怎麼辦?
重要的是學習怎麼治理後宅,怎麼處理各方麵的交際關係。
哪怕張七被嫡脈女學趕了出來,可也在其中學了好些年了。留下一些人脈,並不困難。
結果,就在第二天,張七的消息還在整理,君九韶又送了一個線索上門。
“……說起來你們可能不信,我那位二哥和顏氏之間的婚契,並不是他解除的。”
君九韶這話是在驛館當著黎允等人說的。
他們這會兒也不知道去哪裡直播,但已經有晶幕送過來,正在考慮先搭建晶幕網。夏曦是明國人,已經出去跑了。安元辰則被刑部借調。
剩下的一群華國人都在場。
包括林安然在內。由於明都事情太多,林安然的事情,也就顯得沒什麼了。
對君九韶的“訴苦”,他們保持禮貌,沒人表示信或者不信。也沒人和君二徽打過交道不是?
“你是想說君二徽沒有那麼蠢。”最終,還是水馨直白的給出了一個結論。
李遙知驚訝的看著她。
其他人倒是多多少少習慣她了。
“對,哪怕要解除婚契,也不該那麼早。他甚至還沒有被外放,就是他被外放,住在君氏主宅的顏氏也比他安全很多。他根本沒有解除婚契的必要。”
“那他的婚契怎麼接觸的,顏氏自己解除的?”
“……這就是問題所在,他們的婚契根本就沒有成立。”
這下吳皎、黎允等人都驚了。
沒成立?
君九韶也是一副一言難儘的表情,“昨天的事,把君四夫人嚇壞了。我那二哥本來都已經被關進宗祠,要廢除修為,但二哥說在那之前想見一見母親……他也沒私下見,就當麵問了君四夫人幾個問題,君四夫人就被詐出來了。話說你們知道婚契的訂立流程麼?”
哪怕是一群沒結過婚的儒修,也至少看過彆人結婚。
這是說給水馨聽的。
“祭天地,彆父母,飲交杯。”黎允簡潔明了的說。
首先以血混墨書寫婚契,按下血印簽上名字,然後是原本承擔著最重的親緣的親生父母,拿著婚契祭天,將粉末混入交杯酒中。也將最重要的親緣,從直係父母的身上,轉移到夫妻之間。
夫妻在同時飲下交杯酒,婚契就成了。
簡單的講,這是一個通過特有儀式,完成的契約。
“血墨有問題。”君九韶也簡潔明了的道。
“但是沒道理啊。他娶得是謝氏,又不是什麼無名之輩。難道謝氏不在乎這個女兒?就不說這個,婚契訂立成功的時候,夫妻之間是會有感應的吧?難道他們兩個都蠢,不知道婚契訂立時的感應?”黎允一副不相信的樣子。
馬朝生也道,“再說,血墨是女家負責當場製作吧。謝氏又不是沒有母家。血是當場取的心頭血,這怎麼做手腳?”
如果說婚契根本沒訂立下來,還是“彆父母”這一段出問題的可能最大啊。
“這就是最奇妙的地方了。”君九韶道,“婚契訂立,很重要的一點是誠心。沒有誠心,婚契訂立不成,飲下交杯酒後沒有相應的感應,新娘是可以當場退婚的。但是,君二徽自己誠心,她母親卻不願意兒子被婚契束縛。所以暗中求了一個法子,將被往生火燃燒過後的,被虐待致死的動物的骨灰,融入了君二徽的食物之中,那就是一種單純的,但又在往生火的威力下被暫時掩蓋住了的怨氣。這種怨氣可以瞞得住任何人,卻當然瞞不過天道。所以一開始,婚契就有裂痕。此後,再使用一種凝魂香,就能將那點兒怨氣引發出來,悄無聲息的破壞婚契。比在訂立之後解除這份婚契,要容易得多。”
一群人聽得目瞪口呆,張口結舌。
“哪怕是被當麵詐出不對,這具體得過程,肯定不是在‘眾目睽睽’之下說出來的吧?否則早就該傳開來了。”林誠思率先反應過來,“所以你這麼清楚的說出來真沒關係?”
君九韶聽出了林誠思隱晦的嘲諷。他內心也承認,他之所以將這事情說出來,本質上是因為林水馨旗幟鮮明的不喜歡婚契。
但是麵上麼……
“這種事太缺德了,和騙婚沒有兩樣。要不是還有些東西要查證,現在就應該廣而告之,免得再有姑娘上當——所以你們覺得這事情值不值得直播?老祖可是已經另外派人去找那個提供了法子和原料的道士去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