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雲山的名稱來源於“白雲蒼狗”這種靈茶。這附近本來有個小宗門,“白雲蒼狗”也就是這小宗門的主打產品了。雖然靈茶的名聲不顯,不算頂尖靈茶,卻頗受高階修士喜歡。
當然,就算是主打產品,靈茶園依然建立在破碎靈脈的尾巴上。哪怕是破碎靈脈,小宗門,也是以修煉為主的。結果道儒大戰的時候,反而是靈茶園的位置沒怎麼受到波及,小宗門是直接滅門了。
破碎靈脈的尾巴,在儒修們人工修複和維持的情況下,保存到了現在。
就山峰本身來說並沒有什麼奇特的地方。
山勢險峻但那是針對凡人而言,連修煉到一定程度,敏捷出眾的凡人武者都擋不住。所以又有大樹成蔭,灌木成群,阻擋了山下的視線,不叫人關注這裡。
但不管怎麼說,白雲山那幾百米的高度還真沒多少白雲繚繞。更彆說滿山霧氣了。
這一看就是啟動了什麼陣法,出了事啊!
君九韶這兒反而有一種靴子落地的踏實感。
這其實也是君九韶“搬援兵”的目的之一。
君鐸派出的人選在明都地界已經相當有分量。哪怕是報上刑部,來查白雲觀這種地方的,也不會是什麼高手。
君九韶知道,就算是反對,也隻會被君七羽和那位族叔認為,他小看了他們。
沒有切身的經曆過曲城和臥龍山脈的事故,甚至是……沒有切身經曆過五色試煉到夢域的那一係列事情,哪怕是見過彙報,終究會心存輕視。
他們注意到了並且忌憚的,是南方。
但和林楓言所說的“神秘組織”相比……好吧,絕大部分知情的儒修其實都並沒有“神秘組織”這樣的概念。對他們來說,南方的修仙界派人來搞事那不是很正常的嗎?“神秘組織”難道不是南方的整個修仙界?
反正終有一戰,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唄!
那個“反對聯盟”,很容易就會被認為是完全由南方修仙界扶持起來的。
於是,在這裡就出現了一個很嚴重的認知偏差——
被人扶持的,和自己組織的,在行動力、決心上,多半不能相提並論。
且前者聽命行事,在南方來人素來都被緊盯的情況下,前者肯定是會出現行動緩慢、情報脫節、反應不足等等問題。隻能策劃像臥龍山脈那樣持續時間長久的“項目”。
後者麼……
能做出多少事情來不談,但在策劃和執行的時候,是肯定會以策劃人的心態去考慮後果的。現在似乎就是這樣。
君九韶在心中有了一種“果然如此”的踏實感,卻又在同時升起了一股憂慮之情。
曲城山海殿,臥龍山脈,兩樁事情鬨出來,如果不是林水馨這個天眷者恰好在場,弄出了“秘境蓮”、“新生靈脈”這樣的東西來,兩個道台都可以直接請辭。就現在,他的直係祖先君幼誠更多也是功過相抵,任仲的道台之位依然不穩。
在明都,這個大儒雲集的地方,他們會想要做什麼呢?
君九韶在那裡自顧自的思慮,其他人卻沒有那麼閒。畢竟寧朔是跟著夏曦出去了。在陣法和靈器方麵,寧朔雖然不是專業的,但至少比這裡的所有人都強。
也於是,其他人都沒有大儒指點過的君九韶,那麼“人有遠慮”。
隻是麵對著彌漫在山間的霧氣,進行針對性的思考和探索。
“迷陣?”
“拜托,不是有霧氣就叫迷陣。一點靈氣都沒有泄露,這是一個封陣,非常強大的封陣。”
“不錯,這裡深山野嶺的,最近的農莊都隔著兩座山頭,就算過來,看到霧氣多半也不會意識到出了什麼事。把能量波動封鎖得夠好的話,隻怕大儒不靠近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如此說來,這裡豈非早就成了藏汙納垢之所?”
“倒也不至於吧,這白雲觀的道士,應該也不隻都是道修吧?”
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所有在北方注冊的道觀乃至於門派,都有一個職位叫“監院”,完全由後天天目擔任。當然,不是能過統考的天之驕子,而是過不了統考隻能過會試的那種吏員。道觀自然是很難拿到紅塵念火了,這一類的官員,能得到的紅塵念火完全來自於上官發放。
自然也就會還好的擔任監察道修的職責。
當然,這不是說這樣的儒修一定不會出問題了。
而是出問題的概率怎麼都該小一點。
何況還有被殺的可能不是?
“你們在浪費什麼時間?”林安然聽著周圍的討論,這段時間一直都有些格格不入的她忽然橫眉冷對的嘲諷道,“難道不是應該立刻破陣嗎?”
水馨也側目以對。
能不能乾脆點?
“一般來說,這種封陣和迷陣的結合陣法,就算是有人闖入,不破壞核心的話,也依然能起作用。如果能將君氏的那位劍心困在裡麵,我們不見得一定能起到作用。”吳皎相當穩重的分析著利弊,“所以我覺得應該有人回去找洪前輩相助。”
陣法師、金丹修士洪嶔一般都是守在驛館的。
一來是坐鎮驛館,避免出意外。
二來,也是明都這樣的地方,對外來的金丹級彆監控很嚴。到處走,本來就是一種挑釁。
“那誰回去。也快點定啊。”林安然怒氣衝衝。
水馨這次對她側目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林安然在頹了一段時間之後,在這兒,居然找到了重整旗鼓的信心。但她也同樣是覺得吳皎這些人磨嘰了一點。
看起來,哪怕是從華國聖京遊曆過來,在重重保護之下,也是沒有經曆過什麼真正的危險。
“我看就吳兄你們回去好了。”
林誠思也有些看不過去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在這裡再耽擱下去,是等著白雲觀的人將兩個君氏殺掉,還是等著那兩位破陣而出,讓他們白跑一趟?
“我來吧!”江雨熙也忽然振作的道。
這人在三人組之中,確實是處於被壓製的位置。同樣想要振作一把。
不過,看他們終於不要再討論下去了,跟來的兩個絕道門的弟子之一,雷琥翻了個白眼,上前道,“我來!”
和初出茅廬的吳皎三人不同。
絕道門的這幾個弟子,能做護衛,那是因為他們已經有了相當的曆練,不至於拖後腿。
在一群儒修討論的時候,雷琥早已經評估過眼前的陣法了。
不是用理論,而是用感覺。
將好容易想現一下的江雨熙攔到一邊,雷琥道,“江公子的好東西,還是留在後麵,以對不時之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