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陽秋聞弦歌而知雅意。
彆看之前用傳音吵得熱鬨,這會兒卻特彆默契,拉著水馨,就在一個陰影之中躲了起來。而另一邊,風少陽卻不再掩飾自己的氣息。
其實掩飾也沒用了。
風少陽根基受損。
劍元氣息總是不自覺地外泄。自己控製住,瞞住低階的劍修還算是靠譜,想要隱瞞同階,無異於天方夜譚。
風少陽乾脆大搖大擺的走了過去。
果然沒走兩步路,風少陽就被攔住了。
“大半夜的,你怎麼在這裡?”城防軍的劍心之一,命為昆廷的劍心傳音質疑。但語氣倒也並不嚴苛。
畢竟風少陽是劍心中的老前輩了。
認識他的劍心不在少數。
昆廷也是其中之一。
雖然不是風少陽曾經的下屬,卻也算得上是有指點之情。
“在白雲山那邊遇到了一點事,得到了一點線索,乾脆自己過來看看。”風少陽也不說假話。
“……風指揮使,這個可不大合適吧?”昆廷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覺。
“我過去白雲山的時候,可就已經有人回京城報信了。結果,我去了半天,卻完全沒看到有任何人過去處理。這種情況,難道不是‘自行處理’的意思麼?”
昆廷一怔。
“白雲山?”他這才真正重視起這個詞來。
“你好歹也是城防軍的頭頭之一,照理來說,白雲山也算是你的管轄範圍吧?你居然完全不知道?”
被人用了“頭頭”這種毫不規範,充滿了江湖氣息的詞彙,昆廷也是十分無語。好歹他還叫了他一聲“指揮使”呢。
“我這裡也正在查案,今日裡都不曾回去。想來其他人也是如此。或者,確實是知道你風指揮使都已經過去了,這才沒有人再去。”
他特彆強調了“指揮使”這個尊稱。
昆廷說到這兒,這才反應過來,“風指揮使你的意思是,白雲山那邊出了事,和我們這邊調查到的,是同一批人?”
這就真不好說了。
風少陽其實也驚訝得很。
他剛才的質疑,也是他心中的真實疑惑。吳皎他們確實是回來報信了不是麼?完全不管也確實是太奇怪了。
就不知道城內這幾樁案子,是有了怎樣的線索——但原本也是刑部在調查吧?
刑部侍郎都是文膽了。尚書更是無限接近文心。
有什麼事還要求到城衛軍出手?
昆廷之前,分明也是潛伏在這裡,在等待、觀察著什麼。攔住他,也是怕他打草驚蛇的意思。
“你現在是在等什麼?”風少陽直白的問了出來。
昆廷沉默了片刻,並沒有回答。
當然了,風少陽對此也心知肚明——
在接連出了那麼多岔子的情況下,昆廷並不真正信任他,也算是理所當然的事。
風少陽翻了個白眼,“你當我傻?這裡是二城,刑部要調查什麼,對陣法的掌控權,比你們強多了。什麼地方比你這個劍心差呢?無非就是吃苦的精神嘛。有了線索還不直接調查,非要守株待兔不可,才能求到你的頭上。而非要守株待兔不可——說吧,你守著的地方,是哪位閣老的直係?”
昆廷無言以對。
因為風少陽所說,還真的就是事實!
“同一個地方?”應陽秋在那邊也是抓瞎。居然直接撞上了另一個劍心,還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說這運氣。
而且,他也看得出來,那劍心在守株待兔,那就不可能在短時間離開了。
“你能不能和你的這隻貓說下,我們繞路試試?”
水馨搖了搖頭。
她比應陽秋更肯定,兩邊的目標可能是同一個地方。他們要追查的人,在另一個方向露出了馬腳。可惜他們對這個地方到底不熟,不可能站在原地,就判斷出哪些地方最有可能……
也不對,這裡是二城啊!
整個城市的建築,都在陣法的控製之下。而且,二城的下水道網絡,是統一規劃的。任何建築的相關施工,都必須由工部主導,不能私自動手。既然在這裡,那就不可能是才被查到的地下室之類。
水馨指了指地下。
應陽秋的臉色變了,“你認真的?”
水馨認真的點了點頭,又指了指風少陽——看那兩人僵持的模樣,還有散落的氣息,那昆廷擺明了不很信風少陽。保不定接下來就要搜查周邊了。
“好吧,這一定是我這輩子,第一次鑽下水道。”應陽秋一臉不可思議的說道。
倘若不是知道,林冬連就是林水馨,他決不可能同意這種提議!
真當劍心沒傲氣的麼?
但既然一個頂尖絕色的女劍心都表示主動要鑽了……那就沒有任何問題了啊!
隻不過,這麼一來的話,真發現了什麼,那就百分百,自己也要被發現了……
應陽秋認命的帶著水馨,找到了最近的下水道入口,和水馨兩人悄無聲息的跳了下去。為了方便維修,整個地下管道係統倒也能容人走入。隻是特彆的逼仄。
而且,衛生是很難保證的。
怪貓都不願意落地了,隻在水馨的身上,伸出爪子來指路。
好處也不是沒有。
明都的行道樹豐富,行道樹的根係,本來就是地下管道的重要威脅之一。也是常年的護理項目。水馨直接調動這些根係來做掩護,上麵又有風少陽吸引視線,他們的動作不算隱蔽,卻始終沒被發現。
這次,沒有多久,他們就來到了一座地下室的門前。
能直接向地下通道打開的大門……就算沒聽見風少陽兩人隻見的傳音,這扇門也告訴了他們,門背後的主人,身份非同尋常!,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