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久不敢隨意去碰清血丹,但後麵的那顆丹藥,還是能拿來分辨一下的。而使用血脈秘法測定了一下之候,葉久的臉色就黑了。
因為這裡麵,已經有了葉氏的血脈!
等下……
“我記得那天抓回來的人,兩個獸化嚴重的,一個姓謝,一個姓南。”
被兩個點名的大儒臉色微黑,但還沒肯定葉久在說什麼。
蘇傾端茶補充道,“想在葉氏坑六個人,可沒那麼容易。”
這下懂了!
葉氏人少,謝、南人多啊!
先祖尚在,後人自然向先祖看齊。謝昭曾經有過一個嫡子,但在魔修的突襲之中,妻、子一起被殺。他又本來就是個風流人物,至今身邊都有妾室。孩子自然也是有樣學樣。謝昭自己都弄不清自己有多少後代。
南廣連和謝昭不一樣,這位根本就沒娶過正妻!他也不是風流,屬於那種確實不怎麼看得起女人,將女人視作繁衍手段的人物。女人孩子都不多。但孩子的資質又確實一般,沒有什麼出采人物。
當初回明都的時候,乾脆就隻帶了一支嫡脈,其他人全分出去了。
同樣屬於有多少子孫自己不清楚的類型。
相比之下……周家和葉家一樣人少;張煜雖然自己沒指望在子孫中傳承,他的長子卻對子孫看得緊;古氏則是大半子孫都在古執執掌的東海道。
如果真的按照那圖上的示意,需要留個親屬來製丹,確實是謝氏和南氏比較容易。
張煜沉默半晌,振袖而起,淡然道,“清血丹的線索再查。現在,林冬連姑娘,還請你也走一遭張府,看看那兒有沒有留下類似的東西。”
周暮表情依然嚴肅,“周家也走一遭。”
——先驗證獸化的原因靠譜不靠譜!
“我會問問君文征他們。”葉久道,“隻怕在他們的家中,也有布局。”
隻不過他們還沒有嫡脈入局而已。但很可能也有一些線索。如果這一點被證實,那邊的線索,保不定會比他們家還多。
於是小蝦米“林冬連”就這麼被定下了接下來的行程。
至少以“林冬連”之前的表現,是不可能拒絕的。當然,水馨也沒想著拒絕。僅僅是後天氣運豐厚,還沒什麼戰鬥力的“林冬連”肯定比林水馨更容易暗中觀察。光明正大的使用媚骨的能力,也對她調整意境有好處。
而且,享一國氣運,實際控製麵積超過了南方任何一個宗門的政事堂大儒,基本都沒有和組織勾連的可能。
但能不能相信這個世界的真實,能不能堅決對組織開戰,能不能成為同盟……這種事情卻很不好說。也是真需要多多觀察。
就目前來說,這些大儒對於他們這些林氏子弟,肯定還是有所戒備的。不說其他,那清血丹的事情,就不信這些人沒追查過。
當初他們得到的信息是,清血丹的作用為“能清除一些血脈因果,讓人能追尋自身的血脈記憶,查找心魔可能的源頭”。
要僅僅是這樣,好像並不適合那薄絹上描繪的儀式。
而清血丹的製作方式,本來就是問題。
“對了。”
就在林冬連默默起身準備跟著離開的時候,蘇傾不知為何,忽然開口,“風格不同。”
“明堂的意思是?”周暮率先搭話,稱呼頗為親近,卻又尊重蘇傾這個個人。
“在白雲觀之前的那幾樁案子,從線索上看相通,但風格完全不一樣。”
刑部就是通過靈獸暴亂的事情查到偷種的事情上,隨即查到百獸閣的。
還不等其他人說什麼,蘇傾就冷笑道,“我知道南廣連肯定會說,一個是婦人手段,小家子氣不上台麵,一個是氣魄雄渾真君手段。說不準已經這麼說過了。”
葉久立刻道,“夫人聰敏。”
南廣連瞪了他一眼。
葉久混不在乎——所以說他“懼內”的名聲哪裡來的?
水馨在邊上忍不住抿嘴一笑。
她總覺得,蘇傾若是能重鑄根基,也必然能證得文心。
真的是可惜了。
“南廣連這麼說,其實就已經表明你們知道了不同,而且前者在後者的襯托下恨容易被輕視。”蘇傾繼續道,“但我也確實覺得,能利用女子被後宅逼出來的嫉妒與仇恨,並且借此布局的人,很有可能也是個女人。”
蘇傾的意思是,在那些零散的後宅的殺戮,其實都隻是某個蜘蛛織出的一張網上的那麼一條線?
“彆忘了,”蘇傾轉動著茶杯,“至少女人也能成就元嬰,大儒。可已經有多少年了,你們不再在乎女人的能力。鐘倚遲的話不過是種誤導,你們從來都知道凡人是你們的弱點不是麼?”
這話說得幾個大儒都無言以對。
就是葉久。
他尊重並且平視自己的妻子,但也正因如此,他隻會比其他大儒更看不起那些安居後宅,隻知道爭風吃醋,或者單純從後宅下手謀算的女人!
“嗯?”葉久忽然反應過來,湊到了蘇傾的眼前,看著她的眉心,“阿傾,莫非你恢複了?”
正準備駁斥的南廣連聞言住了嘴。
不管平日裡名聲怎麼樣,葉久這麼一副驚喜之中夾雜著驚恐的表情太奇怪了。
而且,謝昭居然也一臉嚴肅鄭重仿佛看到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的樣子……
“嗯?”蘇傾臉上淡然的,說起南廣連時甚至有那麼幾分高高在上的神情消失了。她明顯愣了一下,直接就坐在那裡,閉上眼睛調動文膽,開始了自檢。
水馨等人這才覺得有些異常。
“剛才那是?”張煜主動問了出來。
目前能得到的線索,張煜敢肯定,絕對不足以支撐“背後的主使者是個女人,操縱了整個事件”的結論。而蘇傾,也絕對不是一般女子,不會任性的信口開河之類的。
“……蘇明堂的天目神通,是‘天機’。”回答張煜的是周暮。
同樣從道儒大戰時期走來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