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還不熟悉明都的百業生態啊。
水馨沉思——她就算是林冬連的時候,也是穿的曲城的時候準備的成衣。也許會有人嘲笑她的衣服不夠流行?但反正她也沒和會嘲笑這種事的閨秀打過交道。所以她想不到繡坊。
身為兵魂,百病不生。對醫館唯一的概念就是定海城全城出毛病的時候。
不熟悉,再聰明都想不到。
那醫館的聚集區,如今也是人流如織。畢竟前幾天晚上的混亂造成了大量的傷員。外傷內傷毒傷感染……絕大部分人家,是沒有靈丹妙藥來治病的。
不過,現在閔世珍已經給出了一個答案,水馨自己都覺得,這個答案算得上是合情合理。她在那個方向,就感受到過一個頗大的溫室花圃,裡麵的植物種類多種多樣。
隻不過那溫室花圃是直接被“物理隔絕”,植物也都是種在盆子裡的,也無法得到周邊的信息。現在想來,卻不是世家的所有物,而是那個研究過敏症的醫館所開的了。
雖然醫館內部不會種植植物,卻肯定要保證有大量的植物以供研究不是麼?
同時,醫館肯定是有禁製的,光明正大。不管是道修玄修還是儒修,在進行研究的時候——尤其是進行疾病相關的研究的時候,都肯定要做好各種防護措施的。
在接近醫館的時候,隨行的洪嶔就展開了一個發展,水馨瞬間覺得自己的感知有些模糊,好像是被大量的人氣給混淆了。
她皺了皺眉,停止了探索。
反正已經知道了目的地,不著急。
這時候,林誠允坐到了水馨的身邊。不少人的目光本來就在水馨和林誠思的身上轉動,這下子都快要移不開了。
林誠允坐下後,則是先對隔了一個位置的林楓言友好的笑了笑。
“……”林誠允雖然做好了準備,事到臨頭卻依然沉默了一下,略過了對水馨的稱呼,“你會和我們一起回華國嗎?”
這問題很普通。
但水馨猜他已經知道了嘉年大長公主那邊的異動——畢竟洪嶔本來是他們的保鏢來著。他不是來打探消息的,而是來吸引注意力的。當然,這個問題也多半是真想問。若非答應了嘉年大長公主,水馨也不會坐在這裡,林誠允也找不到機會來問這個問題。
“你們不是到明國來遊曆的?”
水馨反問了一句。
林誠允頓時露出了尷尬的笑容,“出了這麼多事,想要遊曆也不可能繼續了吧。”何況之前的昏迷……是肯定要去宗祠檢查一下的。否則。就算現在看起來無礙,心中也總是會擔心的啊!
“哦。不會。”水馨回答。
林誠允懵逼了一下,隨即道,“那接下來有什麼打算嗎?”
“走一步算一步。”水馨回答。
林誠允瞬間懵逼。
不知道這是在敷衍他,還是這位不算天眷,道境鬥境也在同輩人中首屈一指的宗室女,生活態度就這麼消極——聽起來真的很真實的樣子啊!
“……族妹好像並不急著去找那個人?”林誠允一時懵逼,倒是把“族妹”這個稱呼說出來了。論年紀,他雖然看著年輕,但確實是比所有仙海城遺孤的年紀都要大。這個稱呼卻依然讓他莫名心虛。
“肯定要找,但是不急。”水馨知道林誠允說的是誰,“著急難道不應該是那個人嗎?”
是她的東西那就跑不掉,水馨這點信心還是有的。
林誠允對此無言以對。
確實,不說那些沒有修煉資質的女孩子們,就是仙海城的男性遺孤,也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和水馨現在的實力相媲美。
“其實。”頓了頓之後,水馨看著林誠允,露出一個略帶嘲諷的笑容,“能魚目混珠,不過是因為沒人想到,被鑽了漏洞。真心想查,現在你應該告訴我結果,而不是問我是不是去華國。”
林誠允又被噎了下。
他真沒想到,大庭廣眾之下——雖然人人都裝作沒有聽到的樣子——林水馨居然連這種大實話都能說得出來。
但這是事實。
隻要皇室或者宗室願意儘快給出一個交代,隻要把仙海城的遺孤,一個個的叫到宗室,重新進行一次認證,嚴密的監控下無法作假,很快就能得出結果。
甚至都不用等結果。
隻要願意這麼做,沒問題的仙海城遺孤肯定願意先證明自己身份無誤,還能借此要點補償。冒充者自己就會漏出馬腳。
但據林誠允所知,宗室那邊並沒有那麼做。
明明他們應該已經得到了“林水馨”的資料。他們似乎很沉得住氣,就等著林水馨上門。這到底是為什麼,遠在明國的林誠允也說不清楚。
林誠允沉默下來。
眼前的劍心並不好糊弄,胡亂的對她說宗室皇室的好話,引出更糟糕的話來,就難看了。
可惜又不能叫林誠月過來。
照理說,女孩子之間會更好交流。但好像這位林水馨徹底惹到林誠月了。雙方的三觀貌似也完全不同。
林誠允正頭痛著。
水馨反客為主的開口了,“有兩個叫做黎允和關啟明的儒修,不是也是華國人嗎?他們好像還帶了很有趣的設備,為什麼不在?”
林誠允一愣,想起來他們在定海城好像是有交集。
“你是說那個‘直播法器’?”
水馨理所當然的點頭。
林誠允:“……”
——你從哪裡看出來,這種事情適合“直播”了?這是林氏宗族的宴會好吧!對於這種事,好像明國政事堂也已經注意到了。到底該怎麼處理這種新型的東西還沒個定論呢。
不過聽說在曲城那邊已經泛濫開來了。
林誠允沉默之後,有氣無力的將黎允兩人所住的客棧名字和地址說了,對其他的東西不做評價。
“你派人去借個直播法器過來怎麼樣?”水馨問。
林誠允頓時警惕的看著她——你想乾嘛?
“林誠思有。”林楓言提醒。
然而林水馨和林誠思這兩個身份並沒有什麼交集。林誠思當然也在這個宴會上,卻是非常低調的坐在了角落裡。有沒有帶傀儡鳥這類東西在身上不好說。反正也沒拿出來。
“你認識?”水馨想了想還是不負責任的說,“你去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