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可能存在的問題”壓縮在了小範圍內之後,豐優雲一下子就覺得壓力大了起來。
南雲翮忍不住開口了——之前他似真似假的為豐優儀報過不平,那自然是有些交情,才有臉那麼做,“你就沒有審問過相關人員?送餐送到了房間裡,還能經手的也就是幾個人了吧?從那天晚上出事開始才幾天!”
“風口浪尖,難道還能用嚴刑拷問不成?”豐優儀反問,“不嚴刑拷問,又有誰會說呢?”
南雲翮將自己差點兒出口的話咽了下去。
確實,且不說明麵上並沒有“賤籍”,下仆在法律上就不能隨意動刑了。就算是平時可以,現在也不行。刑部已經明確的插手了,哪怕豐侍郎也是侍郎級彆,這種時候用嚴刑拷問的手段,也是“越權”。反而要給自己找來更多麻煩。
六部侍郎這個位置,不知道多少人覬覦。
一旦“越權”被知道了,哪怕能洗清前麵的嫌疑,也會惹來後繼的麻煩。
周焯雲觀察了一會兒,也開口問,“豐優儀,你覺得你的妹妹,是在家中受到暗算的嗎?”
豐優儀這下沉默不語了。
這種事,實在是太難回答了。
“就算是在家中受到暗算,也不可能是豐夫人直接下手。但是看你的意思,除了豐夫人被帶走,在追溯中已經確認有可能牽扯——當時在屋內的其他人,卻都還留在此處?”
豐優儀點頭。
周焯雲一敲手心,“我聽說最近刑部那邊招了個特殊的天目神通,能看到一個人身上在半年內發生的最重要的事情。雖然不能說看了沒異常就一定沒問題——因為那天目神通的判定標準還不好說。但是,恕我直言,將豐夫人、古夫人她們找去,隻怕是肯定要被看一眼了……隻怕因為那天目神通的使用間隔問題,被帶走的人肯定不能太多吧。”
周焯雲還隱去了一句話沒有說。
對於刑部,不,對於明國來說,最重要的還是要確認那些貴婦們是不是有問題。當然了,如果婦人們沒出問題,問題出在下人身上,就會讓調查難度增加就是了。
豐優儀也知道周焯雲這話的真正意思。
他的臉上微微變色,卻也遠遠沒到驚恐的程度,反而更像是擔憂。
水馨很懷疑,哪怕是豐夫人有問題,豐優儀這個做兒子的,很有可能也不知道。他現在隻怕自己都在為這個問題苦惱——母親到底有沒有問題?
半晌,豐優儀歎氣道,“既然你們來了,那就是不想隻等刑部那邊的結果。優雲你是當事人,你自己說說,有沒有懷疑的,直接下手的對象?”
豐優雲已經想了有一會兒了,“翠屏是母親安排到我身邊的人,掌管我房中的衣食住行。她的長輩都是母親身邊的陪嫁,若要動手,確實是最容易的一個。紅瓔是我最信任的丫鬟,自小進了府,就在我身邊伺候,是我最信任的人,不少事情都是她給我打掩護。要說我身邊的人,她兩人自然是最容易下手的……”
水馨忽然開口,“我打斷一下。”
豐優雲也好,其他人也罷,都把目光轉向了她。
“我收到消息。”水馨很坦然的道,“就在之前,古夫人自儘了——當然她可能不知道,安元辰的天目神通是可以看死人的。”
所有人都被這個消息震撼。
被震撼的還有另一點——
“你怎麼會知道?”高菡幾乎是驚呼出聲,並且立刻去看周焯雲,想知道他是否知道這個消息。
可看周焯雲的樣子,他並不知道。
“因為涉及到魔門手段,而且,安元辰好像和南方來的施真人搭上了線……我不知道更具體的是什麼原因,但是反正施真人在刑部那邊看安元辰施展天目神通。再然後,有個叫做寧朔的家夥也在場……嗯,之前為了抓一個人,寧朔拿了他製作的特殊通訊符給我,他給我傳了消息。”
水馨很坦然的說。
她沒說的是,是寧朔讓她將這個消息曝光的。
“我聽說過這個人。”周焯雲俊美的臉上扭曲了一下,“林姑娘你和他很熟?”
“不算多熟悉吧,我覺得他的傳訊是讓我儘快行動的意思。”
“什麼意思?”周焯雲追問。
“嗯,就目前來說,我的資質和之前造成明都混亂的其中一方是天敵之類的關係。而且在找東西上,貌似有一手。所以……”
無聊了小半天的水馨躍躍欲試的問,“古家在哪裡?”
幾個儒修儘可能地捋著得到的信息。
反應最快的人是葉崇瑛,畢竟她見識過水馨的一些能力,“你是說古夫人的死可能是個信號?”
水馨點點頭,“安元辰天目神通的追溯是需要時間的。雖然古夫人一死,他立刻就會被叫去追溯她身上的情況……看到的還很有可能是古夫人死亡的情形。人生能有什麼事情比死亡更重要呢?”
“古家很近。”豐優儀反應慢一點,臉色卻是肉眼可見的越發陰鬱了。
兩個工部侍郎至少在十年內都沒什麼競爭關係,反而合作不少。多半還都要再次經曆外放。所以兩家的來往比較密切。
如果古夫人是有問題的……
“西邊,隔了兩棟宅院。”豐優雲連忙指著一個方向接口。
畢竟,質疑自己曾經信任或者倚重的,相處了多年的丫鬟,也並不好受。能有另外的線索當然更好。
幾乎是立刻,大家都注意到,外麵院子裡的樹木,無風自動起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