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秋和尋古是林齊宴送給水馨的。
但是,絕不可能是林齊宴培養出來的。被送到曲城,說是觀察南方修仙界的動向,但看看明都明國民眾的認知,就知道這早就已經是一個不受重視的位置了。
不受主家重視,又不可能受到南方的信任。林齊宴根本沒有這個實力和底蘊,去專門培養後天的護衛型劍修。他當然有這個權力要求一些,送出去幾個,但寧朔之前就在曲城的時候不著聲色的專門了解過,告訴水馨,在這些護衛型劍修的身上,很可能宗室或者皇室那邊,還握著“最後一道手續”。
這道手續不完成的話,宗室或者皇室手上,隻怕就依然掌握著被贈送的護衛劍修的一部分。
或者可以直接給他們下達某些命令。
在“林冬連”隻是築基期的情況下,引劍期的護衛劍修倘若出了岔子,不比貼身侍女出岔子要麻煩。
貼身侍女的話,說到底隻是凡人。
除非像張梅真的貼身侍女那樣被改造了,否則,無非就隻能有下毒之類的手段。小心一點,是完全可以避免的。
現在,清浣並沒有多少看到主人的歡喜,目光甚至不敢抬起。
而且出現得太過及時,水馨不過前一天送出帖子,第二天就被送到了她的麵前……
儘管林誠思看起來毫不知情,但這些細節,其實都可以當作是“提醒”。
水馨在心中歎了口氣,麵上卻是淡淡的,“多謝族兄了。既然清浣已經來了,那就和店家說一下,先送去我住的院子裡。今日裡我要去的是女院的武試,一群連實戰課都沒怎麼上過的大家小姐,隻怕是控製不好自己的力量。帶清浣過去的話,倒是讓她置身險境了。”
聽到了水馨這番話,清浣猛然抬起了頭。
喃喃的,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林誠思倒不是擔心水馨的安全,隻是這事吧……他覺得自己後知後覺,實在是對水馨有些慚愧。但看水馨已經有了章法,也就放了心,看著清浣,也歎了口氣,“既然族妹要出門,那就放心出門吧,等你回來,再做打算。”
就算清浣有什麼不對——不管是被人威逼脅迫,還是利誘收買,被放在南方來客的客棧裡,也鬨不出什麼幺蛾子來。
清浣本來是有點想要開口的,被林誠思這麼一堵,也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在林誠思的“幫助”下,很快就被送到了水馨所在的院子裡,看著空蕩蕩的院落,連被褥茶水都沒有,看著特彆沒有人氣的院子發呆。
她當然不會知道,水馨住進了“安心”的地方,又沒有彆人家的下仆張羅,自然而然的就恢複了原本的習慣。
她哪裡需要什麼被褥桌椅之類?
也根本就沒有把隨身物品放在屋子裡的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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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墨鴉將林誠思送走之後,轉眼就到了施長安的院子裡。弄月也在這裡教導兩個孩子。水馨名義上收下的徒弟正在練劍。他們肯定是不知道新住進來的“林冬連”的真實身份的。
施長安也坐在院子裡麵看。
她如今的修行,差不多也算是在紅塵煉心的階段——金丹期的煉心——臉上倒是沒有什麼不耐煩的表情。看到墨鴉,她冷哼了一聲,“我剛才收到個消息,讓我們莫要摻和到林氏的內務之中,壞了這幾百年的交情。”
墨鴉聽見這話都愣了下,忍不住笑道,“這消息誰傳來的?”
“文山書院陶院長,不過,他也是受人之托。”施長安道,“我看他自己也挺驚訝的,倒是因此產生了好奇之心。”
“從某種程度來說,我們不是本來就為了林氏的‘內務’而來的麼?”墨鴉有些忍不住笑。
這事兒施長安都已經在林越的麵前挑明車馬了。
當時林越都沒說什麼。
“進來說。”施長安甩甩袖子,看出了墨鴉的意思,當先進了房間。
墨鴉和弄月對視一眼,弄月笑道,“你若再見到她,要和她說,我當初可不是來做這個的。”
“好。”
墨鴉應了一聲,跟著施長安進了門,卻也知道在最近說不了這事。他們兩個是作為天眷者的輔助北上的。天知道怎麼就走到了這一步?居然又回到萬花門之中了。
進了門,禁製完好陣法完善,墨鴉就道,“真人,陶大儒聯係您的時候,可說了之前華國使節團在明國朝會上說的那些?”
“他問我南方最近可有出過什麼奇事,定海城那一類。”施長安嗤笑一聲。
“那就是沒有直說了。”
“但這確實奇怪。”施長安敲著椅子,皺眉沉思,“若說上古妖魔戰爭時期,妖魔在浮月界撕開的口子,南方的裂縫確實是比北方更晚。南方的戰鬥,其實也比北方激烈。北方還有那個時間對界壁上的縫隙做修補,設立封印大陣。南方……卻是不好說有沒有那個時間。為什麼北方連接出事,南方卻毫無動靜?”
“這不是很明顯嗎?”墨鴉不以為意的道,“既然真君都不知道這事,隻能說明,是組織暗中處理了。”
“組織!?”施長安有些驚詫。
“哪裡有空間裂縫,那些裂縫可以怎麼處理——有誰比三宗六派的傳人清楚呢?尤其是三宗,那都是有上古傳承的。萬花門……真君拿到的可是個爛攤子。”
“但組織為什麼要暗中處理這些?”施長安還是有些不解。
“如果世間都知道了妖魔即將重臨,會發生什麼?”墨鴉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