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管了,咱們先找禦醫瞧瞧。”
朱元璋拉起朱標便走,對此事,他寧願信其有。萬一因為自己的疏忽,導致標兒因病離世……
太醫院,是大明王朝名醫薈萃之所。此刻,凡是有編製的名醫,無論手頭是否有活,都被召集至此。因為朱元璋下了死命令:
“查太子背部瘡癤是否惡化!”
然而眾人圍著朱標轉了幾圈,竟未發現他背部瘡癤有任何惡化跡象,反倒保持著初期狀態。朱標同樣困惑,他的瘡癤早已痊愈,除了近期有些夜晚失眠,其餘並無異樣。
“父皇,莫非是聽到了什麼謠言?”朱標很快抓到了問題的關鍵。
見眾人都確認朱標無恙,朱元璋雖略感寬慰,但臉色依然嚴肅:
“太子身體關乎國家安危,從今日起,每日一診脈,十日一全麵體檢。若出現重疾,朕唯你們是問!”
他實在無法承受標兒病逝之痛。既然朱標無病,豈不是意味著朱壽所言並非全然準確?可朱壽又預言兩年後病逝,這其中究竟有人暗中下毒,還是兩年間發生了什麼變故?
“父皇。”看著朱元璋滿臉憂慮,朱標心中亦是酸楚。
“無妨,朕隻是夢見雄英了。讓幾位名醫常駐東宮,標兒你要照顧好自己。”
朱元璋擺擺手,轉身欲離去。提及朱雄英,朱標情緒也瞬間低落。他並未急著調遣禦醫,而是緊隨朱元璋步伐:
“父皇,兒臣有事稟告。”
“何事?”朱元璋停下腳步。
“事關韓國公一案,望父皇審慎處理。”
朱標終於說出此事,預想中的雷霆之怒並未降臨。
“你也認為朕冤枉了李善長?是誰在你耳邊煽風點火?藍玉,還是……”朱元璋臉色陰沉。
“是兒臣獨自思索,胡惟庸案已牽連眾多,韓國公雖有薦舉之責,但罪不至死。”
“那知情不報呢?”朱元璋冷冷反問。
“兒臣實在想不出韓國公如此行事的理由。”
“罷了,朕心意已決。”朱元璋輕聲道,朱標沮喪地退下。
昏暗的天牢內,隨著獄卒解開鎖鏈,幾名太監在牢房中設好桌椅,擺上豐盛酒菜,錦衣衛則嚴密守護四周。朱元璋緩步步入,凝視著牢中蓬頭垢麵的李善長,心中五味雜陳。
李善長望著眼前為自己踐行的酒宴,蒼老麵龐浮現出一絲釋然:
“也是,是時候解脫了。”
他步履蹣跚走向桌邊,顫抖的手幾乎握不住筷子。
“你不再辯解了?”朱元璋問道。
“世事難測,皇上心中自有定論,多說無益。”
李善長飲下杯中酒,一股暖意自腹中蔓延至全身。
“你一直是我們中最聰慧的,但這次,你猜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