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私自離開繡樓的事情我們就不再追究了,你能得到錦衣衛的保護,說明在那人心裡你還有點地位。估計不久就有其他錦衣衛來,你就借此機會回去。我要你無論如何都要拿下朱壽,至於是殺還是留,等待我們的進一步指令。”
黑衣文人下達命令。
玉茗緊握著手中的賣身契,臉上沒有半點表情變化。
渡過江,便進入了揚州府的地界。
蔣瓛從船上牽出兩匹馬,走向岸邊等候的朱壽。
經過一路的顛簸,朱壽已不像啟程時那般急切。
幾個時辰已過,即便現在趕去,玉茗很可能早已落入敵人手中,他們或許早已撤離,這次行動極有可能撲空。
“這麼說,玉茗是明教的人?”朱壽見蔣瓛來了,不禁發問。
“明教和白蓮教。”蔣瓛回答,至少他從那些人身上的線索都指向這一點。
“明教和白蓮教,兩者有何區彆,又怎麼區分?”朱壽對宗教實在不懂,他隻知道儒釋道,其他的也就是耳聞而已。
“不必區分,都是同樣貨色。”蔣瓛直截了當,他們錦衣衛可沒空理會這些教派的細枝末節。
都是被老朱禁止的宗教,談何高低?主要是因為明教與大明同名,很多時候隻好用白蓮教來替代這類宗教的稱呼。
“玉茗要是落在你們手上會怎樣?”朱壽問。
“殿下不會想知道的。”蔣瓛眼神變得冷酷。儘管錦衣衛對付男性囚犯居多,但女性囚犯也有,而且下場往往更為淒慘。
朱壽閉上眼,事情似乎正超出他的控製範圍。這意味著他必須救出玉茗,並且讓她留在自己身邊,才能讓她擺脫苦海。
難怪那晚玉茗心事重重,那時她已對自己的身份有所懷疑。急著離開,是害怕自己失控動手,還是擔心什麼陰謀會波及到他?
為什麼不說明白呢?
“真是讓人費心。”朱壽歎了口氣。
“店裡的其他四位女子,你們調查過嗎?”朱壽騎上馬,問蔣瓛。
“這四位也都是從前獲罪官員的家眷,有的在蹣跚學步時就被送入教坊司,有的則是因其他案件牽連,但都是出身顯赫,殿下眼光獨到。”
“最後一句多餘了。”
朱壽嚴肅地說。洪武年間的四大案,朱壽也略有耳聞,除了尚未發生的藍玉案,還有持續十年的胡惟庸案,以及“空印案”和“郭桓案”,波及甚廣。
那時教坊司的女子大多來自這些家庭。
要知道,老朱殺了好幾萬官員,教坊司的規模自然不容小覷。
該如何處理這些女子的問題,他現在完全沒有頭緒。
“幫我給父親捎個信,說教坊司已被明教徹底滲透了。”
能讓玉茗成為花魁,教坊司的目的顯然不僅僅是為了讓她成為賺錢的工具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