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齋圖就帶著糕點,拉著陳妙思和陳合去學堂給夫子道歉。
結果剛一進門就看到了熟人。
“鄂秀才?”
伏在案上看書的夫子聽到門口的聲音,轉頭看去也十分詫異,“一得先生?”
隻見鄂秀才的額頭有點發青,明顯就是昨天被陳合絆倒摔的。
齋圖提著糕點放到桌子上,跟他攀談了起來:“原來妙思和陳合的夫子是你啊,真是慚愧。”
說著,齋圖把躲在身後的陳妙思和陳合推倒身前,“快,跟夫子道歉。”
陳妙思和陳合慫拉著腦袋,低聲道:“夫子,我們錯了……”
鄂秀才忙擺手道:“不礙事,不礙事。原來二位是一得先生的孩子,怪不得如此古靈精怪。”
“慚愧,慚愧。你們自己倆去晨讀吧。”
陳妙思和陳合如蒙大赦,立刻跑走。
齋圖這才跟鄂秀才攀談起來。
“鄂秀才你怎麼會在遠縣教書?我來遠縣時,在南山鎮曾見過胭脂姑娘,你二人沒成婚嗎?”
鄂秀才歎了口氣道:“鄙人本就是窮酸秀才,雖然先生救我免牢獄之災,但名聲卻是毀了。我賣了家裡的薄田,便投奔了遠縣親戚,在此做個謀生。雖然縣令給我與胭脂做媒,但是我妻子亡不足三年,無心再娶。”
“你倒是個癡情的人,不過你年紀尚輕,就在此教書育人,不想去奔個前程嗎?”
鄂秀才無奈道:“學生何嘗不想啊,隻是囊中羞澀,即便是過了今年的秋闈,也無力去京城參加明年的會試。況且家中還有老母親要贍養,在此教書也是無奈之舉。”
“倒是可惜了……”
齋圖看鄂秀才麵相可能是個能當官的料,沒想到卻被銀錢擋了求學的路。
接著,齋圖又好奇問道:“鄂秀才在私塾教書,一年薪俸幾何?”
鄂秀才又歎氣道:“師道賤甚,束脩之入仍不足以供俯仰……”
這話說的是當老師的十分貧賤,所得的銀錢根本不足以養家糊口。
齋圖可此可以確信,陸靜嫻是把自己坑了。
不過也怪自己把現代思想帶入到這裡,本能的認為小孩的學費會很貴。
突然
想到鄭板橋有一首《教館詩》:“教館本來是下流,傍人門戶度春秋。半饑半飽清閒客,無鎖無枷自在囚,課少父兄嫌懶惰,功多子弟結冤仇。”
把私塾先生的地位概括的極為恰當。
齋圖安慰道:“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我就不打擾夫子教書了,告辭。”
鄂秀才恭敬的將齋圖送到門外,“謝先生鼓勉,兩個孩子我一定傾囊相授。”
“那就有勞夫子了。”
齋圖從私塾出來後就往茶館走去,就徑直往茶館走去。
剛到街上,就遇到了遛鳥的遊民陳東。
陳東見到齋圖立馬上前打招呼道:“一得先生!巧了,我正要去茶館拜會先生呢。”
齋圖在這住久了,也認識了陳東陳大少爺。
這個家夥的老子是個有錢的富商,陳東又沒什麼上進心,便整日在城裡閒逛。
不過陳東人品倒是不差,幾乎與城內百姓打成一片,還喜歡幫人出頭,是個熱心的小夥子。
“陳大少爺找我有什麼事?”
陳東當即從懷裡掏出一本書遞了過來,說道:“一得先生,這是我托人買到的《異事錄》第一冊,聽說此書在安平府極為火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