齋圖的馬車繼續前行,路上已經越來越荒涼。
先前經過幾個村鎮還有人家,再往北,已經開始出現荒村了。
丹舒蘭時不時的撩開車簾往外看去,又過了兩個村子,她開口道:“前麵就是殷郎住的地方了。”
等馬車進了村子,齋圖讓丹舒蘭留在車裡,自己背著行囊一人往村內走去。
依靠銅幣的占卜,齋圖走到了村子的後山。
一路上,山坡旁布滿了孤墳。
齋圖穿越亂葬崗,翻過一個山坡,看到下方墳地旁有一個草廬。
再扔一次銅幣,銅幣指向的正是這裡。
齋圖走近草廬,正看到一個抱著柴禾出來的中年男人。
男人衣著破爛,麵容枯槁,見到齋圖也是一愣。
齋圖開口問道:“你可是殷懷鄉?”
“正是在下,你是?”
殷懷鄉放下手中的柴禾,疑惑地看著齋圖。
齋圖便編了一個謊話說道:“我是路過的旅人,受一位名為舒蘭的女子委托,來看看你過的怎麼樣。”
“舒蘭?”殷懷鄉頓時瞪大了眼睛,隨即眼神中帶著愧疚的問道,“她……她現在過的如何?”
“不好。”齋圖搖了搖頭。
殷懷鄉麵色複雜,隨後又歎了口氣:“再不好,好歹還能活著……”
齋圖又問道:“旁邊墳裡藏的是誰?”
殷懷鄉喃喃道:“吾母及吾弟也。”
“那旁邊的空墳呢?”
“那是我為自己準備的……”
齋圖再問:“我一路走來,見年輕力壯者皆奔走逃亡,你為何不離開這裡。等逃過了這歲月,等生活穩定,又可續娶,何以在此結廬等死?。”
殷懷鄉搖了搖頭,眼裡泛著淚水回道:“吾婦歸我無失德,且得母歡心,昔以貧故棄之,如複娶是負吾賢婦也。吾母弟既死,生也無趣,獨廬於墓側以終矣……”
齋圖也搖頭道:“吾也聞爾鬻妻養母之事,但歲饑乏食,非如水火盜賊之變起猝然者也,委曲圖全,豈遂乏術,而計必出此乎?”
殷懷鄉聽到齋圖的話,頓時落淚更咽道:“吾愚也!”
齋圖看著痛哭落淚的殷懷鄉,歎了口氣,掃了一眼旁邊的墓碑,轉
身便離開了。
等回到馬車,便將殷懷鄉的事情告訴了丹舒蘭。
“殷懷鄉對於鬻妻之事痛苦萬分,不願續娶,寧願在其母墳旁結廬等死。不過大荒之年,他自身難保,你若去了,也不過一同死爾。”
“願與殷郎同死,得一歸宿爾。”
丹舒蘭當即就要下車去找殷懷鄉。
齋圖讓東方老贏將乾糧還有一些銀錢贈予丹舒蘭:“這些你拿著,能否尋得生路,便看天意吧。”
丹舒蘭起初拒不願接受,卻是被齋圖強硬的塞給了她。
丹舒蘭連連道謝,這才去尋殷懷鄉。
胡初九卻嘟囔道:“這一路都買不到吃的,先生把吃的都給了她,我們怎麼辦?”
齋圖啪嘰一下給了胡初九一個腦瓜蹦,“上車,我帶你們飛!”
經過了五六日的時間,齋圖先前用空的法力已經補充了回來,現在可以直接起飛趕路。
齋圖進了馬車後,胡初九、沈絳雪、陳合還有東方老贏相繼也上了車。
齋圖當即調動法力念咒禦車。
“華蓋靜覆,我形不式。我氣浩然,悠然寰域。”
整個馬車被一股力量托起,在馬兒的驚叫聲中騰空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