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令月把手裡的蔑刀放到腳踏之上。
她拉過身上斜挎背著的,打滿補丁的麻布包,從裡麵摸出一把約莫三十公分長的竹製匕首,拿在手裡擺弄著說:“趙老爺,您看您這話問的,我這樣一個無權無勢的平頭老百姓,還是個弱女子,我能想乾什麼?我又能乾什麼?咱們這些老百姓,生來最大的願望就是過點安穩踏實的日子,不遇荒年不遇戰亂、不被人踐踏不餓死,就得感激老天爺了。這不是您盯上了我,要找我玩兒麼?我這可是舍家舍命舍一切在陪您玩啊,您這還不開心啊?”
說著把竹匕首遞近到趙儀眼前,“趙老爺您瞧,我今兒閒著沒事,又在家做了點新玩意,這是一把匕首,刀尖和刃口我是削了又削,磨了又磨,也不知道能不能傷人,您覺得能不能?”
趙儀盯著那匕首尖,額頭直冒汗。
她昨晚拿彈弓把他身上打得青一塊紫一塊,今晚不會拿著這個匕首,在他身上捅左一個洞右一個洞吧?
看趙儀不說話,沈令月又提議:“那要不咱試試吧。”
說完她直接握緊竹匕首,準確無誤地抵在趙儀胸口的心臟部位,笑著又問:“這裡應該是心吧?”
趙儀慌得忙出聲:“沈姑娘!”
沈令月看著他,他聲音裡起了哭腔,哭著道:“我錯了,求您饒過我,你想怎麼樣,你說,隻要你說,我全都答應你!”
沈令月笑出來,“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趙員外您怎麼又哭了呀?”
昨晚已經崩潰過一晚了,今晚崩潰起來更容易,眼淚一下來,趙儀就徹底不收了,哭著又說:“沈姑娘,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沈令月握著匕首,尖端往下使了些力氣,笑得邪,“趙員外,您可彆這麼說,這不是折煞我嗎?您怎麼會錯呢?您甭管做什麼都是對的,錯也是我們這些賤民的錯。您今兒不是還派人去抓我了嗎?”
趙儀抬手抓住竹匕首,試圖阻止沈令月繼續往下紮。
他整張臉繃得極紅,“是我錯了,以後再也不會了,以後我管您叫姑奶奶,見了您我繞道走,我說到做到!”
沈令月:“不必,那十二個人已經被我打殘,綁在了毛竹村後山上的樹林裡,你就是再派十二個來,也不可能抓得了我。而我,隨時隨地,想什麼時候來你趙家,就什麼時候來。”
握著的匕首又用力,“想什麼時候取你的命,就什麼時候取你的命!”
趙儀胸口被匕首尖端紮得疼得厲害。
他兩隻眼睛都變得血紅,看著沈令月著急道:“沈姑娘,你聽我說,你殺了我不劃算!”
沈令月從頭到尾就沒想過要殺趙儀,她不會當殺人犯。
她不過就是想讓趙儀知道——她可以隨時隨地取了他的性命,也可以讓他一輩子躺在床上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