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一家三口若不是被逼的,也不會挑了家當躲進那麼深的山裡。
因鄰居便又說:“你下次若去祭拜,咱們跟你一塊兒去。”
不管是神廟還是菩薩廟,能多得世人香火是好事。
沒有世人祭拜和供奉的神仙,沒有香火為繼,遲早是要神靈俱滅的,所以沈俊山和吳玉蘭自然答應下來。
山神顯靈幫他們沈家躲過這一劫,他們給山神廟帶去更多的香火,找時間再重修一下破落的廟宇,也算是他們報山神大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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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身沒去過縣城,所以沈令月還是問路去的縣城。
若以樂溪縣的縣城為中心,毛竹村地處倒不算偏僻,因為毛竹村離縣城比較近,沿著樂溪縣的母親河樂溪,走上三刻鐘便能到。
趕到縣城城門外,沈令月仰頭看一眼城門,緩一口長氣。
城門之上紅色的城樓高高聳立,看起來很是巍峨,城門之上嵌著二字牌匾——樂溪。
沈令月鬆完這口氣,便背著二黃往城裡去了。
進了城,可見民舍瓦屋都比鄉下好很多,繁鬨的街邊樓閣林立,開設了許多的店鋪,街邊也有許多擺攤小販兒。
沈令月今天主要就是來逛街買東西,自是往攤位店鋪多的地方去。
她一邊逛一邊買,家裡日常生活中需要的東西,她都買了不少,諸如——牙粉、新的刷牙子、燈油、香胰子、梳頭油……
改善生活質量的東西買完了,她也逛了逛其他的店鋪。
逛了家胭脂水粉鋪,買了一小盒胭脂,準備帶回去送給吳玉蘭,又買了一頂工藝很好的竹編帽,打算回去給沈俊山。
沈令月沒看到自己想買的東西,然在走到街角的時候,忽一撇頭看到一家賣眼鏡的店鋪。
覺得稀奇,沈令月便走進去看了看。
這店鋪的鋪麵很小,店裡陳設的眼鏡不多,大多都是老花鏡,然後便是鏡片為黑色的墨鏡。
沈令月覺得挺有意思,便試了一二,買了個戴著合適的。
付了錢買完也就這麼戴著了,正好掩一掩她的美貌。
出了眼鏡鋪子再走幾步,沈令月又去到一個茶攤旁邊,問攤主要了碗冰飲紫蘇飲,坐下來休息。
她打算喝完冰飲休息完,再去買些魚肉海鮮回家,晚上吃點好的。
逛了這半天渴得很,紫蘇飲一口下去,通體舒爽。
旁邊有路過的婦人看到沈令月的打扮,多有掩麵藏笑的,也有伸手指點一二的,還有男人直接笑出聲來的。
沈令月不當回事,隻管舒爽自己的。
身體舒服了,腦子裡也想點彆的事情,而這彆的事情也很實際,就是生存生計的事情。
她到這縣城逛一遭,也算是多了點見識見聞。
雖說她手裡現在有銀子,但這不是屬於她一個人的,而且是死錢,對於她所需要的基本生活質量來說,根本維持不了多久。
在這物資極度貧乏的時代,但凡像樣點的東西,那都貴。
有些東西放在現代,那是再平常不過,普通人家都能用得上,基本的生活能保證,而放在眼下,沒點財力根本就用不起。
財力這東西可不是說有就能有的。
普通人想改變命運,最明確有效的,就是努力讀書考科舉去當官。
窮人家連生計都成問題,能識字讀書的很少。
而女人,不管生於什麼樣的家庭,都直接被排除在外。
科舉這條路是沒得走的,找工作也是件難如登天的事情。
正經需要人乾活的,要的都是男人。
那些家裡沒有男人能維持生計,逼得女人不得不出來拋頭露麵賺錢的,自然也有不少。
有些才藝和樣貌的,就去茶館酒樓這些地方賣唱賣藝。
沒有這些的,就去給人漿洗縫補,乾粗活。
當然支個小攤做生意也是條路子。
但這不止需要好手藝,還需要不少的本錢。
沈令月細細捋下來,她樣貌長相不錯,但不會唱小曲兒也不會彈琴,乾不了抱個古琴或者琵琶去茶館賣藝的活。
給人漿洗縫補也算了,她不會做針線活,也賺不了幾個錢。
做點小生意她手裡倒是有本錢,但是沒有什麼能拿得出手的手藝,而且她也不會做生意,穿越前就沒碰過這一行。
再者,現代社會經濟那麼發達,生活水平那麼高,生意都難做,做賠的風險很大,眼下在這自給自足的小農經濟社會裡,又有官商擠占了大部分市場,私人買賣想做起來指定是更難的。
沈令月想一想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