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九點,在油麻地新填地街福運酒樓發生一宗命案,現場發現一具屍體,身上有多處傷痕。”
“死者王俊揚,綽號沙蜢,是東星社在油麻地的摣Fit人,曾有過多次案底。”
“經過調查,警方初步懷疑這是一起黑社會尋仇案件……”
彌敦道出租房裡,狄青摟著秋堤和阿潤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上的新聞播報。
狄青麵色平靜,看不出一絲表情。
秋堤和阿潤則有些擔心。
昨天晚上的事她們雖然不清楚,但狄青在陪他們逛街時突然離開,回來時阿華可樂等人身上又滿是血跡,她們也不是傻子,自然能想到這件事或許是同狄青有關。
片刻後,秋堤還是忍不住問道:“青哥,警察不會查到你身上吧?”
狄青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吧,如果警察找你們調查昨晚的行蹤,你們如實講就是了,不會有事的。”
昨晚他之所以刻意帶秋堤和阿潤去廟街夜市逛街,就是為了找個人多的地方。
這樣就算警方懷疑到他身上,他也有不在場證明,夜市裡很多老板攤販都可以作證。
除非龍五等人出賣他,但這個可能性很小,而且狄青也不會給自己留下隱患,畢竟人確實不是他親手殺的。
除非龍五等人也想坐監。
“滴滴滴……”
就在這時,桌上的手機突然響起。
狄青拿起手機看了一眼,就直接接通。
“喂?坤哥,你們出來了?”
“對,出來了!”
“青仔,昨晚乾得漂亮啊!”
電話那邊,靚坤十分興奮。
狄青笑了笑,道:“事情是辦好了,不過接下來可能會有些麻煩。”
“這些你不用擔心,我已經讓阿豹去找人抽簽了,那些衰仔聽說要蹲苦窯,個個都爭著去,不會有事的!”
狄青聞言也笑了笑,對靚坤所言並未懷疑。
對於大社團來說,確實是這樣。
因為這些大社團給的安家費都很高,殺個人去頂罪,坐個十年八年的就行了,到時候不僅每個月都會有安家費,出來以後還能上位當老大。
而且幾乎每個大社團在監獄都有人罩著,進去坐監不僅不會受罪,還能好吃好喝的,就跟度假一樣。
這種好事肯定有很多上位無望的小弟爭著去了。
“不過東星這邊倒是有些麻煩。”
這時,靚坤接著道:“一次性死了兩個堂主,東星的人肯定要發瘋,這件事大佬會幫你解決,這段時間你先出去躲一躲,等我同東星的人談好你再回來。”
聞言,狄青沉默片刻,道:“我不會躲的坤哥,東星的人如果要報複就讓他來,我要是怕了也不會做這件事了。”
出來混就是這樣,出殯和出位就一字之差,想要出頭,就得扛得住壓力。
而且,要是他真的跑路的話,豈不是坐實這件事是他乾的?
到時候彆說東星了,警方肯定第一個把他列為通緝對象,就連陸啟昌都不會放過他。
“伱個衰仔……”
電話那邊,靚坤皺起眉頭,隨即歎了口氣,道:“先過來再說吧,我在公司。”
“好。”
狄青掛斷電話,轉過頭對秋堤兩人道:“你們先過去新找的房子那邊躲躲,有事馬上報警,然後給我打電話,我辦完事就回來,今天先搬過去,等過兩天有空了帶你們去買房。”
兩女初聽還有些擔心,但聽到買房,頓時就愣了下。
“青哥,你是說,我們可以買房了?!”
回過神來,阿潤一臉不可思議地問道。
“對。”
狄青笑著點頭,也沒有解釋。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
昨天你還沒錢,說不定今天就一夜暴富了。
不提昨晚巴閉交出來的兩千多萬,他都有兩千萬現金了。
不過這些錢是非法途徑所得,也就是黑錢,需要洗乾淨才能用。
這件事不是一時半會兒能搞定的。
安頓好秋堤和阿潤以後,狄青也拿起衣服出門了,準備先過去靚坤那邊,把昨晚這件事留下的隱患徹底解決掉。
可還沒等他打到車,一輛警車就閃爍著警燈駛來,停在路邊。
跟著兩個便衣警察下車,攔住了狄青。
“我是油尖區重案組組長,何濤。”
為首的警察何濤臉色嚴肅,舉起胸前的工作證給狄青看了一眼,便上前道:“狄青,有宗命案需要你回去協助調查。”
動作這麼快?
狄青目光一閃,但也並未驚慌,隻是點點頭,問道:“可以,不過我能不能先打個電話?”
何濤皺了皺眉,不過也沒拒絕,作了個請的手勢,示意他打。
狄青也沒背著他們,拿出手機撥了馬軍的電話。
電話響了一會兒才被接通:“喂?”
狄青道:“軍哥,我這邊出了點事,油尖區重案組的人找到我,要我協助調查一宗命案,能不能麻煩你過來幫下忙。”
“命案?”
電話那頭,馬軍也愣了下,隨即皺眉道:“究竟怎麼回事兒?你怎麼又跟命案扯上關係了?”
狄青無奈道:“我也不知道啊,你先過來再說吧。”
“好。”
馬軍也不多言,直接掛了電話。
狄青放好手機,看向何濤,道:“何警官,可以走了。”
“怎麼?知道進去出不來,打電話給律師?”何濤眼裡含著一絲譏諷。
狄青笑了笑,沒有多說:“待會兒你就知道了。”
何濤嗤笑一聲,揮了揮手,後麵的便衣立刻上前,把狄青帶上車,往油麻地警署駛去。
……
半個小時後。
油尖區重案組,審訊室裡。
何濤扔給狄青一張照片,問道:“說吧,你為什麼要殺他?”
狄青低頭看了眼,上麵正是沙蜢的照片,渾身是血的躺在地上,死狀極慘。
狄青把照片推了回去,搖頭道:“何sir,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可是良好市民來的,死了人跟我有什麼關係?”
啪!
何濤一拍桌子,喝道:“你不要給我裝蒜,你是洪興社旺角摣Fit人靚坤的頭馬,昨天你們洪興幫開會,你們洪興的坐館蔣天生下令,誰斬死沙蜢和巴閉,誰就能得到今年紮職紅棍和白紙扇的名額,你大佬靚坤接下了這個任務,因為他要給你紮職紅棍。”
“然後昨天晚上,沙蜢就被斬死了,巴閉也失蹤了。”
“而昨天晚上你大佬靚坤和其他幾個老大都在旺角警署,處理前天油麻地你們洪興搶地盤的案子,隻有你在昨天下午就出來了,你敢說這件事同你無關?!”
狄青淡淡道:“你說有就有?證據呢?”
何濤冷哼一聲,道:“那好,我問你,昨天晚上沙蜢死的時候,你在哪裡?”
“當時我正在廟街夜市,陪我女朋友和她閨蜜逛街,這件事我女朋友和她閨蜜可以作證,還有當時廟街的不少商鋪老板和攤販都能證明。”
何濤冷笑道:“終於露出馬腳了吧?我都沒說沙蜢是幾點鐘死的,你就回答這麼乾脆?你還敢說同你無關?”
狄青一副看傻子的表情:“何sir,我不是鄉下人,我也會看新聞的OK?”
恰好就在這時,旁邊掛著的電視上也播報了昨晚命案的新聞:“昨天晚上九點,在油麻地新填地街福運酒樓發生一宗命案……”
氣氛不由靜了一下。
何濤旁邊的警察想笑又不敢笑,憋的十分辛苦。
何濤則是臉色難看,突然感覺這小子很棘手。
啪!
他又拍了下桌子,起身死死盯著狄青,道:“你不在場不代表你沒有嫌疑,說!是不是你指使八名刀手斬死沙蜢,又抓走了巴閉?現在巴閉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