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長生抬眼一看,點了點頭,臉上居然露出一絲笑容,“大老遠過來,辛苦了吧?”
溫玉鵬心頭鬆了一大口氣,腰杆也微微挺直了幾分,有個長老爺爺的確不一樣,就連玉長老也不得不給幾分麵子。
溫廷樞陪著笑,“不辛苦,玉長老從京城而來,才是勞累。”
玉長生輕笑一聲,“我是職責所在,你又為了什麼呢?”
“老朽這個不成器的孫子,給玉長老添麻煩了,老朽特來解釋一二。”
“哦?”玉長生笑著道:“那你解釋給我聽聽。”
溫廷樞怔了怔,似乎也被玉長生這般直白的姿態搞得有點懵,旋即立刻道:“今日之事,純屬誤會,都知道玉鵬是老朽的孫子,老朽又剛巧離得不遠,再加上對白羊神將傷勢的誤判,大家自然都以為是玉鵬使的力。玉鵬自己從沒有說過這樣的話,鄭主事也從來沒有這樣明確表示過。”
“你說的我都信。”
玉長生的回應讓溫家爺孫都是一喜,沒想到白天還咄咄逼人的玉長老此刻竟這麼好說話。
莫非長老這名頭這麼好使?
但旋即玉長生接下來的話,就讓溫家爺孫心情直落穀底。
玉長生看著溫玉鵬,語氣平靜,但言辭卻凜冽刺骨,“但是,當人家認為這個功勞是你的時候,你沒有否認吧?還把自己說得跟朵白蓮花一樣,都是千年的狐狸你跟我玩什麼聊齋?你那點小心思是覺得外人都看不見?”
說完他又看著溫廷樞,“溫長老是吧?我現在在對你們笑,希望你珍惜這份笑容。否則我不介意,送你去跟甘州堂前任堂主去作伴。”
聽到那個被總部處死的甘州堂前任堂主,溫廷樞仿佛在這一刻,終於意識到了那些關於眼前這個年輕男人的情報並不是謠傳,身子微微一顫,立刻恭順道:“此事該如何處置,請玉長老示下,老朽絕無半句怨言。”
玉長生微微搖了搖頭,並沒有接話。
溫廷樞立刻懂了,咽了口口水,大半生的智慧在這一刻瘋狂湧動,試探道:“此番功勞之所得,當如數足額發放給真正的功臣。為了彌補玉鵬的過錯,溫家願意再拿出同等的數量,交由玉長老支配。”
玉長生微閉著眼,無動於衷。
溫廷樞眼角跳了跳,澀聲道:“勞動玉長老遠道而來,實有罪過,溫家再拿出一份與獎勵相同的補償,作為賠罪。”
玉長生有些不耐煩地站起身來,直接朝外走去。
溫廷樞連忙道:“玉鵬放棄如今的職位,在六合重頭再來。”
玉長生轉過身來,笑容滿麵,“你早說這個嘛,就不用多出那麼多資源了。”
溫廷樞手都在抖,這一退,就意味著溫家的傳承要多出許多變數,但玉長生的眼光又準又狠,他又無力抗衡,隻能這般委曲求全了。
他一臉頹喪,還不得不捏著鼻子感恩,“多謝玉長老。”
“玉長老,玉鵬隻是犯了個小錯,為何要這般苛責?”
就在溫廷樞以為一切終於塵埃落定的時候,鄭晚秋卻忽然開口,質疑起來。
急得溫廷樞差點就罵出聲來了,你他媽的我們剛才是說要同仇敵愾,但你不看看形勢嘛?你長那麼大兩坨肉真的就是無腦嘛?
“鄭主事,玉長老已經是法外容情,老朽和溫家都沒有意見。”
鄭晚秋在心頭卻想著,自己不說幫忙挽回全部的損失,哪怕隻有一點,這時候的雪中送炭,也定能將溫家和溫廷樞這個蜀州堂長老牢牢綁在自己的戰車上,今後許多事情也就方便多了。
更何況方才溫廷樞在話裡話外都表露了這個意思。
於是她倔強道:“玉長老,如今雖然有了許多兩界行者,但是這些人驟得力量,就如暴發戶一樣,除了一點力量,心性品德都不一定靠得住,反倒是世家,這麼多年,知根知底,又有家族羈絆總有底線可尋,這才是六合最該倚仗的力量。你這般苛待溫家,如若傳了出去,其餘世家如何看?其餘長老會同意嗎?何先生又會同意嗎?”
玉長生都聽懵了,揉著眉心,“我以前隻知道你蠢,沒想到你這麼蠢。既然你這麼積極要為她求情,那就如你的願。”
他看著溫廷樞,“免去她蓉城分部主事的職位,你打報告,我批條子。”
說完他看著鄭晚秋,“我現在不僅苛待溫家,還苛待你了,滾回去找你爺爺告狀吧,我在京城等他。”
鄭晚秋愕然當場,溫廷樞慘然一歎。
玉長生朝外走去,走到一半忽然停下來,回頭看著溫玉鵬,“你搶功的時候那麼積極,這會兒全程就看著彆人替你出頭,自己一個屁都不敢放嗎?要不你改個名字吧,什麼檔次,跟我用一個字!”
玉長生離開了房間,但言語之中的冷意卻依舊在一片死寂的房間中,縈繞不散。
......
當天晚上,六合組織的論壇之中,便有一條帖子發了出來,不多時便被立刻加粗置頂。
【超級反轉!擊殺四品白羊神將竟死於一位普通人之手!溫玉鵬搶功被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