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計時:34:27:25
蘇城。
如絲的煙雨,迎接著歸人。
若在開心的人眼裡,這就是煙雨江南在主動展露著自己最美好的一麵迎接自己的歸來。
可在失意的人眼裡,這就是老天爺都在用淒風冷雨嘲諷自己。
鄭晚秋走下梯子,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爺爺,一陣委屈登時從心頭湧起。
接著就又是一種無顏以對的羞愧,讓她尷尬地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這番動作,讓原本還隱隱有些怒氣的鄭遠山,恍惚間,便如瞧見了那個自己一手帶大的怯生生的可愛的小女孩,犯了錯捏著衣角小心翼翼看著自己的樣子,心頭什麼氣都消了。
“囡囡,來爺爺這兒。”
這一聲呼喚,讓鄭晚秋強忍的委屈登時決堤,淚水無聲衝出。
坐上車,鄭遠山握著孫女的手,歎了口氣,“這一次,玉長生的確做得太過了,你且忍忍,爺爺再幫你安排。”
鄭晚秋眼眶微紅,賭氣般道:“不必勞煩爺爺了,我為了組織費勁心力,公正無私,既然不被理解,還要被人針對,我索性樂得清閒。”
副駕上,一直沉默的秘書忽然輕聲道:“堂主,此事恐怕是上麵有人想借機向世家大族動手,小姐無罪,有罪的是她的身份罷了。”
鄭遠山眉頭一皺,眯起眼睛,冷冷道:“說下去。”
“如果您接受了這個事實,總部再向其他人動手,您的態度,就是總部的擋箭牌。所以,您其實是會有許多盟友的。”
鄭遠山緩緩閉上眼睛,手指在膝蓋上無意識地輕敲著。
鄭晚秋似懂非懂地看了看爺爺,想了想發現想不明白,便識趣地閉上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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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計時:15:52:24
蘇城的煙雨,籠罩不住京城的太陽。
整整一日之後的京城,烈日當空,紅牆在陽光下愈發紅豔,何嘯行坐在房中,默默看著手中的一疊文件。
那上麵,是六合主事級彆之上,所有來自修行世家以及跟明確跟世家聯姻的人,以及他們各自的工作評價。
這厚厚的文件,讓何嘯行的心頭都忍不住生出幾分感慨,這才多少年啊!
按照這一次的穿越規模,世界通道恐怕最多三年就會徹底打通。
按照六合現在的準備程度,怎麼可能應對得了。
大規模的穿越,固然會極大補充六合的新鮮血液。
但能力是沒有屬性的,按照年輕人流行的說法,神盾局和九頭蛇,是一體兩麵的。
敵人也會同樣地增強。
所以,刮骨療毒,割肉剜瘡,再痛再難,也都要做,再不動手,就晚了。
他望著窗外,仿佛已經看到了漫天風雨朝他狂湧而來。
沉吟片刻,他拿起電話,給玉長生撥了過去。
“怎麼了?鄭遠山為他的廢物孫女找你告狀來了?”
“不要低估他們。”何嘯行平靜道:“即使鄭遠山想不到,也會有彆人想到,暗中慫恿鄭遠山。當他們切身利益可能受到衝擊的時候,他們會很頑強,很團結,也會很狡猾。從昨天下午開始,已經有了許多的暗中串聯。”
玉長生不以為意地哼了一聲,“老東西就是老東西,黃土埋到脖子,使的都是些上不得台麵的手段。來就來吧,讓他們有事找我來。”
“他們可以不找你,但是他們可以為難你那位新的同伴。”
玉長生沉默了,收起了輕佻,緩緩道:“那他們可能就是真的想找死。”
“我隻是提醒你一下,你做好準備。”
玉長生難得鄭重道:“你也做好準備。”
“嗬嗬。”
當何嘯行笑著掛了電話不久,房門便被人輕輕敲響,一個下屬神色凝重地走了進來。
“何先生,蘇州堂鄭遠山堂主提議,浙州堂、黔州堂、滇州堂、遼州堂,四位堂主,以及全國各堂長老級共二十一人附議,向總部提交了一份文件。”
說著,他將手中的傳真件恭敬地遞了過去,繼續陳述道:
“文件之中,首先表達了對蓉城分部白羊神將之死結論的質疑,提議將那位少年請到總部,由總部會審、各堂派代表旁聽,以明晰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