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您是如何考慮的?”
海城一間奢華的彆墅之中,西裝革履的管家恭敬地站在一旁,看著眼前這個一頭白發小辮的俊美年輕人。
玉長生微閉著眼睛,心頭糾結就如同一台反複運動的活塞,推著他的手指,不停在沙發的扶手上輕輕叩著。
“少爺,當初咱們這個世界,幾乎就沒有散修,全是依附於門派和家族傳承的極少數修行者,而這些人後來一起組建起了六合。雖然一代代的六合盟主,都在試圖培植沒有實力的散修,擴張自己的勢力,但是多少心血都抵不過那些世家門派大族輕輕勾勾手指。如今何先生愈發激進,少爺不妨不跟得那麼緊,稍稍退一退。”
“怎麼退?”
中年人遲疑一下,“將那個少年先交出去。”
玉長生猛地睜開眼睛,眼神之中的冷意讓中年人立刻意識到自己的話錯得離譜。
“這樣的話,我不想再從你嘴裡聽見第二次,讓我感覺你像那些老東西一樣令人作嘔。”
“是。”
中年人沒有任何遲疑,當即躬身稱是,然後遲疑道:“可是少爺該如何破局?”
“一幫腐朽的老東西而已,大不了我去弄死幾個!”
中年人一聽這個話,就知道也算是足智多謀的少爺心頭也沒個章程,才會說出這等氣話。
“哎,要是那位少年是個修行者就好了,不說如少爺這般驚才絕豔,就是個普通修行者,咱們都很好破局了。”
玉長生翻了個白眼,“要是他是修行者,那幫老東西也不會提這些話啊!”
中年人歎了口氣。
對方的計謀其實不難破,但問題就在於,那個少年,的確不是修行者,卻殺了四品的白羊神將,這一點就讓鄭堂主他們的質疑顯得很合理,很能站得住腳。
而將那少年推出來,不管公審或者說查驗的過程程序是否公正,那幫世家在明確了少年的身份之後,都有的是辦法在後續做出些惡心事。
所以,以玉長生的性格,絕對不會將那少年推出去。
既然第一條玉長生不同意,又沒法拿出令人信服的說法,礙於他的長老之位,眾人不好多說,但政治規矩在那兒,總得在其他方麵給出讓步,不然何以服眾?
那麼在第二條第三條,對方就有的是機會做文章了。
不說彆的,就是讓鄭晚秋重新在某個不輸於蓉城的分部出任主事,甚至直接提拔,就能讓玉長生跟吃了蒼蠅一樣惡心。
而且也會極大助長六合之中的世家子弟,以及潛在那些可能被拉攏的“散修”的信心。
甚至還會徹底讓幾代盟主的持續努力毀於一旦。
總而言之,牽一發而動全身。
偏偏在玉長生的字典裡,沒有棄車保帥這一說。
而被中年男人寄予厚望的何先生,也一直保持著沉默,沒有給少爺打來電話勸說。
他思緒翻飛,正要說話,玉長生放在麵前茶幾上的手機忽然響了。
一看來電人,玉長生眉頭微皺,“這小子不會是看見論壇裡的東西了吧。”
一邊說著,他一邊拿起手機湊到耳邊。
“喂。”
“老大,論壇上的帖子我看了。”
“你不用管。這事兒我心裡有數。”
“跟我有關的事情我怎麼能不管?”
“你這人怎麼跟老東西一樣,跟你說了安心不用管你就不用管。我不會委屈你,而且這事兒你也插不上手。”
“我四品了。”
“你四品五品有什麼......啊?”
一向八風不動的玉長生麵色猛地一變,震驚地站起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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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計時:115:58:42
淩晨四點,站在加油站中。
陳穩麵對著旁人豔羨的眼光,靈巧地避開一個恰好從身邊走過又恰好腳底一滑跌向她懷中的妙齡美女,看著她啪嘰摔在地上,麵無表情地走向收銀台,依依不舍地將付款碼亮給收銀員。
叮的一聲,是支付成功的提示,更是他心血滴落的響聲。